云海。
陶禧关上遮阳板,心满意足地靠上座椅,感叹:“屿安一定比你们北里大,不仅大,还美。”
江浸夜坐在旁边轻声笑。
陶禧毫不在意他笑里的含义,偏头靠在他肩上,拱了拱,“江小夜,我们屿安那么好,你留下来一点都不亏。不要走好不好?”
相处那么久,陶禧自认了解他,便抢在他之前开条件:“你要是答应,我就亲你一口。”
“嗯……”江浸夜手指搓着下巴,点头,“要再加一条。”
“啊?”
“很简单的。”他凑到陶禧耳边,低声说,“夸一句‘小夜叔叔你好大’。”
“……”
一小时后,陶禧打了鸡血一般的精神终于有了偃旗息鼓的趋势,声音慢慢变小,眼皮愈发沉重。
江浸夜帮她调节座椅靠背,向空姐要来一只蓬松绵软的大枕头。等她睡着后,又给她盖上毯子,关掉顶灯。
他随身带了一本王世襄的《锦灰堆》,合上书页,想起陶禧刚才的问题。
其实心中早有了解答。
抵达希思罗机场是下午四点半,陶惟宁的师姐林远珊亲自来接机。
她一袭松绿色长风衣,短发或许染过,泛着健康的黑色光泽。面容清癯致使颧骨微突,却不怎么显老,整个人素净得好像一丛经雨洗过的竹子。
她张开双臂和江浸夜礼节性地拥抱,随后与孟庆依及团队一一打过招呼。
视线最终落在陶禧身上,“这位是……”
江浸夜看陶禧一眼,两人在眼神的交换中无声地达成了某种一致,他朗声说:“她是陶禧,陶老师的女儿。”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
陶禧不敢看林远珊,心跳快得堪比飞机起飞前那一段加速。
他们这次来伦敦,陶惟宁专门和林远珊联系过。如果得知陶禧也在,陶惟宁和丁馥丽想必很快就能知道她跟江浸夜在一起。
林远珊微讶,随后和蔼地笑:“你爸爸还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夜叔不要脸,哈哈哈~
☆、40.
陶禧过去只在旧相册里见过陶惟宁的这位师姐,并没有留下多少特别的印象,仅仅集体照里众多面庞中的一张。
却听爸爸无数次地提起。
林远珊第一次去大英博物馆是在八十年代末,参加业界的一场学术交流会。
她看到博物馆里虽然收藏了海量的中国古画,但一直由日本修复师主持工作,致使许多画的装裱形式照搬日本,失去了中国传统的特色。
更令她痛心的是,一些国内出土的文物,经西方技术人员的修复后,反而加速了损毁。
于是辗转找到博物馆馆长,提出让她展示中国的古书画修复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