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拧开瓶盖,一气灌下半瓶,这才有了活过来的精神。
背过身去,问:“你今年多大了?”
陶禧攥紧手里的包,虚报一个数:“22了。”
“22?运气真好。我22岁的时候,他都懒得看我一眼。”说到这,陈烟岚失笑,将滑下的吊带勾回肩膀,整个人笑得直抖,“我竟然想不起他什么时候看过我!我表现得不够好吗?我能帮他把公司做得更大,可以一起走得更远!”
她喝醉了。
陶禧默默地想。
陈烟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不是旁边有个作为支撑的垃圾箱,早就摔了几次。
她唇边绽开一个戏谑的笑:“你不上前帮我吗?”
“因为你不需要我帮。”
陈烟岚盯着陶禧,半晌才幽幽地开口:“对,我不需要人帮,你还算通透。那我给你一个例外。”
说着,她低头在包里找烟,半天找不到,丢出一句国骂,总算翻出来。
她的黑色吊带长裙蹭花了,索性靠着垃圾箱点烟,脸色慢慢恢复,下巴朝陶禧点了点,“你帮我叫辆车,我现在头很沉。”
“明明喝不了,还喝那么多。”陶禧嘟囔着打开手机。
“这是游戏规则,你不懂。”陈烟岚被逗笑了,紧绷的脸上有了生动的情绪,吐一口烟,烟头冲着陶禧,“他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我真是纳闷,你对他有用吗?”
最后那句话终于激起陶禧的愤怒。
她平静地说:“我对他,没有利用的价值。”
——他只是爱我,和你不一样。
陶禧不屑于和她陷入抢男人的八点档戏码,说得含蓄。但陈烟岚听出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咬着烟半天没有动静。
“我帮你叫了车,你能自己走到大门外面吗?能的话,出去就看到了。”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陶禧掉头离开。
紧握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林知吾的聊天页面:
——师兄,那位陈烟岚小姐喝醉了,要我帮她叫车,你有空来接她吗?
——有。
——那你就在美术馆大门等她,我让她自己走出去。
——谢谢。
哪怕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受影响,上楼的时候,陶禧还是不可避免地消沉起来,耳朵里营营响起陈烟岚的那句“他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
不太好?有多不好?怎么不见他提起?
她眉眼耷拉着,步入圆形大厅。自助餐区围了不少人,陶禧从簇拥的人头中找到江浸夜,快步走去。
与手持托盘的侍者错肩,他们身穿瘦身西服,有种老派的绅士感。
她眼风扫过无数闪亮的高脚杯和银制餐具,抵达那圈人的外围。他们松散地站开,唐老板声如洪钟:“北里的江家赫赫有名,江震寰先生的名字如雷贯耳,下次有机会,为我引荐啊!”
江浸夜手里的酒杯晃了晃,眯着眼睛笑:“好说。”
“话说贺大师的画展,怎么没见他,我本来还想趁这次机会认识。”
“和我大哥在国外办事,过两天来。”
旁边有人插来一句:“听说崇喜的实际控制人是江鹤繁先生,但好像从没见他露过面?”
唐老板替江浸夜回答:“大佬哪会轻易让你见到,他名下产业遍地,看似庞杂,但全都逃不过一座五指山,真正的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