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务必尽快搬出去,陶禧想问问江浸夜,可那句冷冰冰的“不能”又让她打起退堂鼓。
拿不准他的心,害怕只是一时兴起。
她耷拉着脑袋,神情萎顿,连头发都懒得吹,披散在后背,任发梢凝结的水滴坠下。
太沮丧了,于是闭上眼睛回想代数图论、拓扑排序和随机数生成算法——这是她长久养成的习惯,靠默诵课本知识定神。毕竟与逻辑严密的科学相比,人心才是真正的高深莫测。
入睡前陶禧给手机设置闹钟,意外看到江浸夜发来的照片。
她愁苦地录了一段雨声,得来一句“我想你了”。
同时出现的,还有魔法一般,满屏飞散的金色四角星。
陶禧呆怔。
心脏好像系在大风天的秋千上,忽高忽低,左右摆荡。
印象中他不是一个会讲正经情话的人,永远进退有余,等待别人自投罗网。
所以这偶尔的一句,动听得叫她忍不住耍起小心机,回复“没有”。
江浸夜又发一条,问:这回总该有了吧?
——没有,可能网络不太好,要不你多发几次。
陶禧手指按键,唇边的梨涡浅绽。
两秒后,持续涌现的“我想你了”覆盖屏幕。
陶禧不错眼地盯着,如同目睹一场穷尽词汇的壮景,只剩下傻愣愣的笑。
周六清晨,陶禧不到七点就醒来,意外比闹钟还提前。
拉开窗帘,阳光洒了她一头一脸。
多日不辍的雨水终于收歇,陶禧心情转好,哼着歌下楼磨豆子煮咖啡,又拿一袋饼干,回房连接公司网络调试代码。
等到编译通过,两小时从指缝溜走。
手指勾着喝空的马克杯,她走到半途想起还有吃剩的饼干包装袋,正要折回,楼下笑声渐起。
底色嘹亮的快语速一听就是丁馥丽的,偶尔夹杂几声陶惟宁的附和。
这是……有客人?
陶禧蹑手蹑脚下楼,视野还未打开,一句“我们家陶禧别说谈恋爱,和男生说话都会脸红,愁死我”猝不及防传来。
一着急,她噔噔跑下楼梯,然而还是落在丁馥丽紧跟的“真是太单纯了,我和她爸爸都希望她能遇到靠谱的人”后面。
“妈妈!”
可惜陶禧面颊泛起羞恼的绯红,继续扩大了丁馥丽的误解,她笑:“看看,脸又红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好意思。来,见见你林师兄。”
她无奈,这才转向坐在浅色亚麻沙发上的年轻男人。
他架起腿,双手抱着膝盖,悠然和她打招呼:“陶禧。”
陶禧犹豫地开口:“……师兄。”
学院气的白底字母t恤和牛仔裤,依旧是薄身镜片下的清秀面庞,但比起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他眉眼间的书生气质褪去许多,换上成熟的持重感,叫人无端静了下来。
见她还站着,林知吾起身让出位子,“坐。”
陶禧走去坐下。
丁馥丽顿时激动难掩,脸上的笑容就没合拢过,“你们好好聊,慢慢聊,我跟陶禧爸爸准备午饭去了。”
陶惟宁还没来得及和女儿说上话,就被夫人生硬地拽走。
陶禧面子有些挂不住,低头给林知吾倒茶,小声说:“师兄,我妈妈她……哎,你别介意。”
林知吾没说话,嘴角衔着笑意,低眸打量她。
还记得她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闲时总一个人闷着看书和电影。
眼下再瞧,她往日乖顺的面色似乎多了几分开朗的朝气。
“长辈都这样,我们听听就好了,不用太往心里去。”他体贴地开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