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睡啊!”
车子开到院门外,把陶禧放下,绝尘而去。
陶禧悻悻地转身。
低头摸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猛然想起,那个装衣服的草编包居然被江浸夜拿走了。
她茫然地抬头,一辆挂着空车灯牌的的士正好驶来。
不怪我啊,这全是上天的安排。
陶禧伸长手臂拦车。
的士抄了条近道,比陈放先到容澜住的小区外面,停在街对面的便利店前。
陶禧贴着车窗向外张望,一辆黑色牧马人驶入视野。
容澜跳下车,站在副驾驶座外向陈放挥手告别,随即走进小区大门。
牧马人重新上路。
“麻烦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陶禧叮嘱司机。
陈放停在一栋毫不起眼的大楼前,下了车,一扇小门里走出一个男人,接过他的车钥匙把车开走。
陶禧吃了一惊,这里还有泊车小弟?
黑漆漆的老建筑没有招牌,大面积的石块砌出墙面,青苔爬在石缝里,她抬头看见夜幕下的哥特式尖顶。
闭合的大门拉开一线,穿制服的光头男人探身与陈放低语。
藏在楼前草坪的投光灯灯光自下而上冲刷,将两人照得面目森然。
没多久陈放进去。
陶禧见状跟上,被那个光头男人拦住,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我和陈放是一起的,我们来找江浸夜。”陶禧瞎话张嘴就来,毫无怯意地和他对视。
对方犹豫片刻,恭敬地让路,“您请。”
穿过一条幽暗小道,景致洞开,一架深色的双螺旋阶梯赫然眼前。
双螺旋的设计用意在于,上楼和下楼的人不会相遇。
光线昏昧,陶禧搭上柚木雕花扶手,悄声跟在陈放后面,时跑时辍。他专心打电话,对身后轻提的裙摆一无所知。
每一层连接一条拱形长廊,通往深不见底的幽暗。
陶禧视线掠过墙上巨大的油画,折角处立着铜色雕像。空气因为不流动而显得滞重。
陈放匆匆奔向三楼的长廊,按下门铃,一扇厚重的原木门打开。
然而他进去后,门没有合上。
嗡嗡的人声流泻一地,陶禧小步溜过去,扒着门缝往里看。
褐色的高背皮沙发上稀稀落落坐了一排人,他们脚下铺着玫瑰花色地毯,烟雾飘渺,明黄色灯光映得人眉目不清。
屋内装饰华贵,她听到酒杯碰撞的声音。
一道浑厚的男嗓陡然高喝:“江先生,大家都有美人在怀,你一个人坐那么久,不够意思!”
陶禧睁大眼睛,看到那排人里忽然伸出一条手臂,掌心向上挥了挥。
那是个“过来”的手势。
很快走过去一袭高叉旗袍,妆容艳丽,迈着袅娜的步子。
她抓着一包烟,侧身坐在那人大.腿上,用手挥散萦绕他的烟气。
陶禧立马捂上嘴,生怕自己叫出声。
那不就是江浸夜吗?
高叉旗袍一坐下,长腿招摇地露出来,她抽出一根烟让江浸夜咬着,从旁边的桌上取来火柴擦亮,双手笼住给他点上。
陶禧撅着嘴,恨不得冲进去揪住她的耳朵,扔到外面。
甚至幻想扔出去后,不解气地又踢她两脚。
“陶禧小姐。”
陶禧循声看去,江浸夜的助理秦严走出来,手里提着草编包,“江先生让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