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扭头看着脚下,音量渐低,“是在县里,不是屿安这种大城市。”
“有次一个中学生拿家里的翡翠吊坠当了几万块,花光了之后一家人来找麻烦。我妈比较老实,老板想息事宁人,转而算计她。她一年工资都没有几万块……”
容澜声音一顿,看向陶禧的眼里夹杂慌乱和愧疚。
“啊啊啊,别误会,我不晓得为什么又变沉重了!明明只想感慨你叔叔是个有钱人。”她懊恼地抓头发,“不过,那真的是你叔叔吗?”
陶禧的相册装满半边立柜,两个人翻找很是辛苦。
大半相片出自丁馥丽,毕竟都说女儿是块美人胚子,不但自己拍,照相馆也没少去。领到外面才艺表演,拿相片给人炫耀之类,更不消说。
陶禧一边解释,简单提了下称江浸夜为叔叔的缘由。
地板上很快堆起一座相册小山,容澜翻到江浸夜的照片,惊呼:“哇!你叔叔好年轻!”
陶禧探头一看,那是他刚来陶家拍的。
他嘴角平直,表情孤冷,精致立体的五官有种侵略性的英俊。相片看去稍显阴柔,带上几分邪气。
陶禧乌澄澄的眼珠转了转,“容澜,我们抱去客厅?”
陶惟宁前脚去香港,丁馥丽后脚就跟好友约晚上的麻将。
电视机不响,客厅愈发空荡荡。
陶禧和容澜盘腿坐在浅色的亚麻沙发上,安静地翻看,十几本相册随意地从沙发一路摆到地板。
江浸夜买的水果茶,分装进两只玻璃杯。
容澜看完几本,拿起杯子一气喝下大半,总结道:“你叔叔是不是不会笑?就没看他有开心的样子。”
“他以前一直这样。”陶禧回忆。
她曾听舅舅丁珀说,江浸夜十几岁的时候,身上的疏离与乖戾远比如今锐利。
他像一株漂亮却有毒的植物,在学校的所经之处,无不伴随尖叫声。随便往哪一站,女生们灯蛾扑火一拥而上。
偶尔选个最出挑的,玩两天就分手。
据说无法忍受独属于一个人,他要万千拥趸,享受众人热爱。
自私又绝情,前女友们提起他,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容澜吃惊,“那他现在不会还这样吧?”
“嗯,不了。”
“说真的,他性格这么恶劣,国色天香也驾驭不了啊!”
陶禧着急地辩解:“不不,他也有不一样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江浸夜:我对陶禧不可能有意思。
陈放:我就静静地看你被打脸。
☆、08.
当年那场大火燎到陶禧的头发,丁馥丽剪掉后,她后脑勺便有个突兀的缺口。
连同原本没有缺口的侧面和刘海,被妈妈剪出狗啃的效果。
丁馥丽不敢吱声,还是陶禧去洗手间偶然发现的。
她躺在病床上面朝墙壁,默默流了一天的眼泪,饭也吃不下。
睡着又醒来,再闭上眼睛。
直到听见江浸夜的呼喊,陶禧迷迷糊糊睁开眼。
房间光线昏昧,辨不出时间。陶禧拿毯子遮住头,声似蚊吟:“干嘛?”
“你先转过来。”
“……不要。”
“那你悄悄转过来。”
陶禧忍不住嘴角微翘,一举一动他都尽收眼底,哪里算“悄悄”。
心情转好,她恢复些生气,头裹毯子小心翼翼地往后看了一眼。
单人病房没有其他人,窗外是渐暗的天光,白色窗帘被风掀起一角,鸟翅般在扑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