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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之以歌 怡珏 1956 字 7个月前

续,整理遗物,等着头七把夏天下葬。

他翻开夏天手机,发现通讯录上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电话是存进去的,夏之叹气,夏天这人到底是太固执了。

夏之翻着自己的手机准备给大伯——夏黎东打电话,他是夏天唯一的亲兄弟。

夏天和夏黎东分家早,两兄弟后来都不怎么见面,再加上夏天性子怪,夏天在高中时就没见过夏黎东,夏之会给夏黎东发短信送节日祝福,夏黎东偶尔回复,更多时是沉默。

电话打通后,夏黎东长久沉默,最后才说:“我们见面说吧。”

最终他们定在一家茶楼见面。

贺立丘陪着夏之去,一路无言,贺立丘担心得看着夏之,夏之转过头冲男人笑笑,那个笑只在嘴角动作,眼里浸满酸涩。

贺立丘忍不住去抱夏之,大街上,夏之轻轻挣开,他不怕别人怎么看他,他怕别人怎么看贺立丘。贺立丘怎样都好,没有人能和贺立丘比。

被夏之挣开,贺立丘有点发愣,转瞬他便知缘由,他这样聪明,对于夏之他一向觉得摸得透的。

贺立丘抬手轻轻拍下夏之肩膀,两人并肩往茶楼走去。

进茶楼前,贺立丘接到学校的电话,他接起来抬手示意夏之先进去。

贺立丘随后进入茶楼,下午时分,并不是茶楼高峰期,大厅里寥落两三桌客人。贺立丘看见夏之,背对着他,对面坐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夏黎东了,他走过去,捡了个旁边的座位坐下,隔着一点距离,他知道这是夏之家事,不需要他插手。

服务生走过来点水。

贺立丘随意点了杯花茶,坐好了,听见夏黎东说:“我们早就分家了你要想清楚,公墓钱还要我来出?你是夏天的儿啊,你姓夏你晓不晓得!”

“你知道分家时你爸吞了多少钱?我们一家也过得很拮据,你现在来找我要钱?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夏黎东瞪着不大的眼睛,所有的表情都在诉说他的抱怨。他提醒夏之不要忘了是谁的儿子。

却忘了他自己也姓夏。

夏之本意并不是要找这个大伯要钱,只是考虑作为亲兄弟的夏黎东应该会想要做些什么。只是他想得太浅,这层亲情的关系,被岁月和金钱无情斩碎了。

夏黎东喋喋不休的抱怨那些话,终于成为利刃,无声无息剐着夏之心里关于亲人的一切。

对于至亲亲情能不能割舍这个论题,还在少年时的夏之有肯定也有否定。不完整的家庭让他吃尽苦头,他以前怨恨夏天,直到夏天化为一堆白骨,那恨再无从生根。

时间是个残忍的东西,总是随意睥睨人间,尽情销毁一切,任性鄙视所有,唯独只尊重生命的消逝。

到了现在,夏之只觉无奈。

这是人性中无法评价是非的无奈。

而贺立丘初遇这个论题时,还处在幼年时,那年父母初逝,他是家中幼子,一切事务都有贺清明来处理,实在忙不过来,贺冬芝也会帮衬。反而贺立丘成了最无事的人,失去至亲的疼痛在幼年的脑袋里并没有太多的停留,即使早惠如他,对于感情,却浑噩很久。

叔父在老宅里吵架,大哥站在一旁面色铁青,大姐在夜晚沉默垂泪,幼年的贺立丘意识到亲人只能带来伤害。

夏之低头不响,任由夏黎东啰嗦。

贺立丘终于知道,侵一尺而退一丈的修为,夏之是从哪里修来的。

他坐在一旁拿着茶杯看了眼夏黎东,夏黎东转头横眉冷对,“你谁啊?看什么看?瓜娃子。”夏黎东用方言骂了句脏话。

夏之一下站起来,“大伯!”厉声喝道。

夏黎东吓得惊跳,转过头望着夏之,他印象中夏之从来温顺。

夏之周身紧绷,眼里的戾气毫不掩饰得挥洒出来,夏黎东只觉发冷。

“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