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说有急事回老家,电话却一直打不通。”贺立丘有些不耐,一边手指敲着方向盘,一边接着打电话,眼睛四下望着人潮涌动的校门口。
“他老家哪里?”一直没说话的贺清明这时才问。
“成都。”贺立丘还在和占线的电话较劲。
“既然打不通肯定有事,等夏之有时间自然给你打电话,你现在一直打有什么用。”贺清明说得句句在理,可是抚不掉贺立丘烦躁。
“你大哥说得对嘛,夏之多大人了,你不必担心他。”贺冬芝也劝。
贺立丘眉间侵染忧色。
“行了,先回家,晚点再打。”贺清明不再劝,开口直接带着命令。
贺立丘听出大哥厉色,只好启动车子。
夏之回拨的电话来自成都第一人民医院急救中心。
“你是夏天的亲属?”
夏之回答是儿子,心里仍带着疑虑,抱怨怎么诈骗电话现在都找他。
“你父亲脑梗塞在医院抢救,我们只在他电话上发现你一人的号码,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你赶紧来趟医院,病人情况已经不太好,我们抢救措施已经上了。”
夏之听得心惊,仍然无法相信。
“你快点来医院吧,病人情况真的很不好。”电话那头护士也是急,怕他不信把夏天身份证号码给报出来,又说了些夏天的病情,末了催促,“我们这真的是市一医院,你快点来。”
夏之挂了电话,脑袋浑浑噩噩的,几年不和夏天联系,一有消息居然是从医院传来的。
他站在校门口望着来来回回的人和车,努力理清头绪,冷静下来最后把电话号码在搜索引擎里查了下,确实是市一医院的号码,整颗心非但没有摆回正位反而跳得更厉害。
夏之飞快得给贺立丘和王答薛发消息,告诉前者不用等自己,知会后者帮忙请假。他又检查了下皮夹里的身份证和□□伸手拦了出租车去机场,连夜赶往了成都。
贺立丘晚些时候再拨电话时夏之手机已经关机。
他气急败坏得把手机摔进沙发,口中念叨小崽子回来非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贺清明坐在一旁,不声响,他何等聪明,当然看出贺立丘对于一个普通学弟不同寻常的情绪。
“这个出血点一开始非常的小,但是发展的相当迅速,现在颅内的出血导致病人昏迷,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现在情况尚不明确,不能贸然做开颅手术。”
夏之站在夏天病床旁,以前颇为精壮的男子此刻浑身布满管线,毫无生气的趟在一片惨白里,脸色惨淡。
负责抢救的医生还在跟他说明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是急发病例,他现在还不能出抢救室,你去办齐手续就在外面等一下吧。”
医生说到最后见年轻人神情同病人般凄惨也放缓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他们见惯生死也难免被病人家属感染。
“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讨论手术方案吧。”
夏之木讷的点头,现在倒真的希望那些未接都是诈骗电话。
他补齐手续走回抢救室,在门口边的长椅坐下来,两只手胡乱抓扯头发,最后把脸埋进手掌中,浑身不受控制的战栗。
夏天,会死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把夏之吓得惊跳。
夏天对他一直不亲近,小时候夏天和郭寒露就常常吵架,直到他小学毕业父母终于分道扬镳,郭寒露去了美国,他被法院判给夏天。
夏天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善言辞,极不合群,所以工作上时常不顺利,只能仗着上一辈丰厚家底过活,夏之自然成为他的出气筒。
轻则冷言冷语,重则拳脚相加,夏之天生敏感,为了少挨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