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挣扎,在别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践踏的玩意。
沈钰说的没错,不管他怎么挣扎,只要他还长着这样的一张脸,他就永远也走不出去。
没人救得了他。
他自己都救不了曾经的自己,又怎么会有人救得了他?
青年从马桶里抬起头来,那双眼里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沉寂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的擦掉脸颊的泪痕,按下冲水键,将马桶处理干净,爬上轮椅,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娇的表情很冷静,哪怕他刚刚吐到虚脱,整个人痉挛到几乎在地上抽搐,可再次回到房间时,他的手却异常的稳。
他平静的将门关上,打上反锁,然后将窗帘拉上。
顿时,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开了灯,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找到螺丝刀,低着头,将剪刀交合处的螺丝一点点拧开。
不一会儿,他就收获了半边剪刀。
沈娇举起手。
眼前的手腕格外纤细,伶仃的一截,在灯光下白得晃眼。青色的血管在手腕上清晰可见,伸手摸上去时,还能感觉到细微的跳动,那是生命的雀跃。
成千上万个血小板孜孜不倦的工作,只为能给他们的主人造就一副健康的躯体。
可现在,
它们的主人累了。
平滑的刀面挨近手腕,剪刀并不快,他用了好大的劲才割破一道口子。
青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鲜血沿着他的手腕淌了一地,他都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他的右手举着半片剪刀,缓慢的眨了眨眼。
书里说了,再往下就是大动脉,只要他再用力一些,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可就在他即将下手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段对话。
男人的手就扣在他的手腕上,声音里带着温柔。
“陆九说,有家餐厅的菜还不错,娇娇想去吃吗?”
“那我明天去上班,娇娇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娇娇,你会等着我回来吗?”
会等我回来吗?
……
啪嗒——
剪刀掉在了地上。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弓着背,泣不成声。
—
陆九带着人上了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才推门进去,“陆总,你要的人找来了。”
陆庭从文件里抬头,对上了齐白有些瑟缩的目光。
齐白在他的目光里硬着头皮开口,“陆……陆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