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斯吴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大笑:“开玩笑啦,你不会信了吧?”
?
杞无忧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瞪他一眼,“……哦。”
“他的雪迷还是比较有分寸的,才不会闲得无聊扒这个。其实是他邻居有关注他的ig,两人经常互动,他邻居在个人主页发过这只狗。”
这都能发现,网友们真是火眼金睛。
不过有一说一,陨石边牧的蓝眼睛很漂亮,很有辨识度。而且这只狗的脖子上还带了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黑色项圈,真正有辨识度的应该是这个项圈。
关注徐槐多年的雪迷这么了解他并不奇怪,可为什么就连田斯吴对徐槐的了解都要比他多?
杞无忧有些郁闷,觉得需要反思一下自己对徐槐的关注还不够多,甚至还比不上队友。
他退出徐槐的主页,又在搜索栏输入田斯吴,找到了一个用户名叫“田斯吴滑单板”的账号。
点进去一看就愣住了,他完全想象不到,田斯吴的微博风格竟然还挺……文艺的。发一些时而伤感忧郁、时而不知所云的文字,拍的新西兰风景照也很有意境,和他本人在现实中的画风大相径庭。
杞无忧把田斯吴的微博大致往后翻了几页,疑惑:“为什么你没有发过广告。”
田斯吴骂骂咧咧:“我不发广告是因为我不想吗?当然是因为我不配啊!”
他只在国内的一些单板赛事中拿到过名次,现在身上有的代言签约就只有一个运动品牌。
这个问题恰好戳中了田斯吴的痛处,他又愤愤地就着这个话题展开,和杞无忧讲了一些品牌方的坏话,像他这种没什么知名度的滑手在品牌方面前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而单板集训队才刚组建没多久,在这方面经验欠缺,没有专门的团队来打理,运作也不太成熟,签约之后就只能任品牌方摆布。
田斯吴还告诉他,商务方面的问题可以问徐槐,没有人比他更懂,徐槐从平行大回转转项过来之后,他妈妈聘请了一个专业的团队,专门帮他处理这类事务。
徐槐的妈妈……
杞无忧脑中又浮现出了徐吟秋温柔亲切、总是带着笑容的脸庞。
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她本人,毕竟徐吟秋在视频里和杞无忧说过,如果以后她来中国,一定要见见他,她还语气诚挚地邀请杞无忧有机会来卑尔根玩,让徐槐带着他来……
思绪又天马行空地飘得很远。
“我看你也困了吧,睡吧,再不睡明天比赛就凉了。”直到田斯吴从床上坐起来,下床趿拉着拖鞋去上厕所,杞无忧才回过神,决定把刚才的走神都怪罪给田斯吴,他想得未免也太远了。
时间一转眼来到第二天下午。
周六,新西兰时间下午六点。天色渐渐暗下来,卡罗德纳滑雪场单板公园里的坡障赛道上,灯光已经提前点亮。
观众看台区人挤着人,气氛燥热。这里不仅有当地的滑雪爱好者,也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雪迷,为了支持他们喜欢的滑手而来到这里。
他们之中,有人手里挥舞着冷焰火,焰火点燃,冒出一片一片的白烟,各色焰花飞舞,绚烂夺目;有人拿着荧光棒,脸上画着涂鸦;还有人高举起自己所支持的滑手的灯牌……
负责赛前采访的当地记者带着摄影师在还未站满人的观众区四处走动,随机挑选雪迷采访,询问他们所支持的滑手是谁,顺便预测一下他的名次。
“anders,虽然他退赛了,但我还是会一直支持他。”第一位被采访到的雪迷回答。
赛前有三位选手选择退赛。或许是由于训练时受伤,状态不好,又或许是别的一些原因,总之他们很遗憾地在社交平台上宣布了退赛的决定,其中就包括本场比赛中的夺冠热门anders。
许多人为他感到可惜,但他表示,大家不用为他担心,自己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会就此放弃,会好好休养,尽量参加后天的大跳台比赛。
记者也表达了对anders退赛的遗憾与祝福,又转而采访下一个观众:
“我支持所有的新西兰滑手!为荣誉而战!”本次参赛的运动员中,有十几位都是新西兰人,作为东道主,自然会得到非常多的支持与关注。
“我支持wuyoqi,你知道他吗?他ryan的徒弟,希望他进决赛,我还从来没有在新西兰的比赛中见到过亚洲面孔,他太酷了!”
……
裁判房中,有两个大屏幕通过线路传送电视信号。电视信号可以覆盖住整个比赛线路,通过不同的机位与角度来提供足够多的技术影像。运动员的整个滑行,包括助滑、空中飞行与落地的图像,都会全程同步到裁判房中,供裁判们分析并打分。
出发台上,除了教练和几个工作人员,还有官方的媒体团队也站在一旁,架着摄像机严阵以待。
现在赛道上是位于第一段的滑手在比赛。
等候区里站满了候场的第二段滑手和他们的教练。
“我不紧张我不紧张我不紧张……”王飞跃嘴里小声念叨着,以为别人都听不见。
广播里的声音的确很喧哗,但站在他身边的田斯吴又不是聋子,锤了他一拳:“闭嘴,你念叨得我都有点紧张了,都是第一次比赛,你能不能学学人家无忧?”
听到田斯吴叫他的名字,杞无忧的目光从大屏幕上离开,看向两人。
神情平淡,看起来很冷静,和平常训练时好像没什么两样。
“他心理素质好,我可不行!”王飞跃苦着脸道。
“肥跃,takeiteasy!”张可迪现在已经能听懂简单的汉语词汇,即使听不太懂,也能够通过队员们的微表情来看出他们在想什么。
“紧张是很正常的,”身后的徐槐拍了拍王飞跃的肩膀,笑眯眯地安慰,缓解他紧绷的情绪,“像小杞那样不紧张的才是少数,可能他也在心里偷偷紧张呢,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由于杞无忧和王飞跃都是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缺乏大赛经验,徐槐重点关注他们两个人,尤其是王飞跃,因为他腿一直在抖,肉眼看上去就很紧张。
“是吧小杞?”徐槐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杞无忧的左肩。
触碰的一瞬间,身体过电般发麻。杞无忧停顿几秒,点了点头,配合道:“是的,我都是偷偷紧张。”
“真的吗?你也紧张?”王飞跃难以置信。
杞无忧:“是啊,紧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