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短短几日内就在庞氏里传得火热滚烫,和同事见面时打招呼的话已经从“吃了没”“方案改几次了”和“加多久班”变成了“有新料吗”“有猛料吗”“啥料都行有吗有吗爆爆爆”。展骏某日从洗手间里出来,听到保洁大妈a和保洁大妈b在工具间里聊天,将庞景和那女孩相知相恋的过程说得天地共泣,仿佛两人在场见证了他们的每一次相遇和拥抱。展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从满厕所弥漫的恋爱鸡汤中挣扎着滚回了办公室。
这些故事肯定传到了丛飞白耳朵里。但丛飞白没有任何反应。展骏不知道是庞景背着他真的还跟那女孩有过来往,还是别人编出来的。薛家的那个女孩的照片频频见诸报端和网站,在狗仔队拍摄的照片里,展骏偶尔能看到薛景烨一脸阴沉地护在女孩身边。他现在再看着这个人的影像,能在脑海里浮出来的唯一一个感觉仅是“啊我认识他”,此外什么也没有了。
王钊君没有等到庞景的明确答复,倒是展骏几日后接到了庞景的电话。
他当时正在家里做饭。一个人吃的饭比较不好做,他又重新拾起了和温珈言同住之前的经验,把自己料理得相当舒坦。锅里的鸡汤咕嘟嘟冒泡,他擦了擦手才谨慎万分地接了庞景的电话。出于对失恋人士的人道主义关怀,买新手机的钱他没让丛飞白出完,丛飞白却叨叨他几天了,总说他扭扭捏捏不坦荡。
庞景的声音依旧很冷静,他称呼展骏为“展先生”。
“展先生,王先生的意思我这边已经接收到了。但是在我看来,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钱我不能给你们。”
艾玛,果然是个孙子。
展骏一面腹诽,一面恭敬地问:“庞总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我们签订的合同上对于这件事要达到的目标是非常简单明确的,就是丛哥和你分手。现在丛哥已经向你表达了这个意思……”
“不,他没有。”庞景稳稳当当地说,“他一直没有直接跟我说过分开,相反的,我任何联系他的意图都被他拒绝了。在没有听到小白的明确答复时,我不会认同你们的说法。”
展骏算是明白了:丛飞白现在回避还不够,庞景是要当面直接地跟他说老子要甩你啊。老总一直都比较英俊伟岸的身躯在展骏心里瞬间萎缩成了个果核,他的语气也不由得冷了下来:“那就请庞总说得明确一点,丛哥要怎样表达你才能认可你们分手了这个事实呢?你说得不清楚的话,我这边也很难办事。”
“分手这个不急。我是想跟你谈另一桩生意。”庞景说,“你能不能想个方案,让庞氏和薛氏这一次的联姻计划破产?当然,最好是让我父母彻底断绝给我找老婆这个想法。”
展骏掏了掏耳朵:“嗯……庞总,我、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庞景于是缓慢地给他重复了一遍,最后还加多一句:“除了丛飞白,我没想过和任何其他人一生一世。”
展骏被这个神展开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