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园子原不是这般,几代人读书人下来,都爱苏州园林的曲幽深意,渐渐改动过几次,这才有了流水瀑布、荷塘水榭等景色。
过了位置靠前的小荷塘和小乔,舅甥两个便往花厅那边去了。温庭容见李心欢手已经冻红,便把自己手上的小炉子递了过去,还好出门时他没嫌麻烦,把这玩意带上了。
李心欢捂了捂手,道:“果然有些冷了,要不去花厅里避避?”
温庭容点点头,这一趟本就是陪李心欢来逛逛,看看冬日雪景,他倒没什么所谓。
花厅正门前的路有几道脚印,看大小似是男子的脚。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李心欢首先道:“怕是祖父和父亲才有这般兴致来此赏雪。”
李心欢在想是折回去还是进去问候一声,忽然来了兴致,哈着热气道:“不如我们从后堂进去,吓他们一吓?”
花厅有前后两个门,后堂入门处隔着八折的梨花木山水画屏风,从那里进去着实能把人吓一跳。
温庭容倒也没斥责她,也放轻了脚步跟在李心欢身后,一道去了后堂。
走到花厅侧面的梢间旁边,就能听得见清晰的人声了,似乎是李拂念在说话。李心欢正想猫着腰躲进去,却听见父亲在里面道:“对了,大哥,父亲说表兄来信还提了永宁侯府?”
朱家和李家来往颇密,虽然只有过年时候才走的上一趟,但来往的书信并不少。前日朱家来信,除了带来了吴畏和李心质要回程的消息,也提了旁的事,关于永宁侯府的事,李拂念更为关注。
屋外两个人听到永宁侯府的事,俱都定住了。温庭容生怕李心欢还要跑进去闹他们,便一把将她嘴巴捂着,摇头示意。
李心欢冷不防被人掩住了嘴,微微张了张口,细白的牙齿在温庭容的指腹上轻轻咬了一口。门牙磕着他的指腹,闹得人手掌心发痒,心里面也痒痒的。
花厅里李拂一回答道:“信我看过了,表兄只提了几句,说是永宁侯生病了。”
温庭容皱着眉头,神经紧绷了起来,李心欢稍稍转头,四目相对,一双点漆黑眸映入他的眼帘。
因怕外甥女不老实,让他听不成后面的话,温庭容索性把人往怀里一扯,整个的锁在胸膛,豆蔻少女娇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的背,压下心猿意马的念头,他把李心欢抱得更紧,不许她发出半点声响。
李心欢脸色浮红,明明小时候舅舅也抱过她,却不是这般感觉,总觉着心跳的厉害。
花厅里似有汩汩水声传来,李拂念道:“我早听说永宁侯身子不大好,这会子又病了?”
“可不是,许是年岁小,压不住永宁侯这爵位吧。他家老夫人为了冲喜替他定了一位比他大两岁的姑娘,年后就成亲。”
“才十四岁的小郎君,这么早便要成亲了。”李拂念感慨道。别撑不过几年,苦了人家年轻姑娘。
李拂一继续道:“大些好,老夫人怕是年纪大了也精力不济,有个能贴身照顾的孙媳妇,永宁侯也能多活几年。”
后宅里的那起子阴私之事,谁不晓得?听说这任永宁侯温锦容刚出生那会儿足足有八斤重,身子骨很强健。
李拂念不禁感叹道:“好在庭容随他父亲来了南直隶,后来到了咱们家……还是堂舅有远见,不叫他回北直隶,不然这孩子就废了。”
李拂一深表赞同,偌大的永宁侯府经过夺爵之事基本已经被两个庶出的把持住了,这个年少侯爷不过是空占爵位,指不定哪天去了就把整个家族都拱手让了人,可怜温老夫人一个人苦撑了这么多年。
不过温老夫人也不是个善茬,以前温庭容父亲在世的时候,她作为嫡母无功无过,李家两兄弟对她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