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会锲而不舍追问下去，但张仑不同，他这一下成了缩回壳的乌龟。钟森单顾着自己紧张，观察力弱了不少，这下各怀心思，都无话可说了。

钟森搔了搔后脑勺，他总还是能看得出气氛尴尬的。他拿手一遮张仑的眼睛，顺便就把纸团丢进身边的纸篓里。

“咚。”张仑眼皮跳了跳。钟森没有第三只手来给他捂耳朵。

钟森也知道自己疏忽，不带停顿凑过身到张仑耳边，“睡吧。”

他的动作过于亲密了，张仑不由自主往后躲了躲。张仑看了看手表，夜里十二点，对他来说不算早，也不至于太晚。

张仑拨开钟森的手，左右张望着，“我回去了。”

“别折腾了，大晚上的出租车不好找。”钟森的脸落了下来，表情有点凶巴巴的，“你要走也行，晚上和我一个酒鬼在一起是不□□全。”

钟森说到后头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字来的。

张仑：“……”没等他说什么，钟森眯了眯眼往沙发上一倒。

“你走吧，我一个人呆着。”钟森两条腿把张仑的路挡得严严实实，张仑要走，得从一边绕过去。真要离开肯定是不怕这个麻烦，但是……钟森那边还故意拿小眼神瞄他，张仑顿时就没了脾气。一边又给自己的优柔找借口了，一边捞起钟森往穿上像丢沙包那么一扔。

“唔。”钟森闷哼一声，张仑憋着笑合掌拍拍灰，他把空调温度调上去，准备在沙发上度过一夜。

好像是的。这么晚了回去不方便。张仑拿床单挡住自己的脸，一双眼睛张得老大，困意全无。

30.

张仑醒来，酒店房间里半个人影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些熟悉，似乎以前他住在钟森家里也有相似的情境。他揉着眼睛往床上看过去，被子皱巴巴纠缠成一团，往周围又看看，钟森的手机还摆在茶几上。钟森会回来。

张仑的手机半夜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他和钟森用的都是普通的智能手机，充电线插口都一样，他找到了钟森的，插上去，充电开机。

这是很多人有的习惯，早起检查讯息。张仑有生意上的往来，更加会保持这个习惯了。

一开机，他傻眼了。早上七点，供货商给他来了一个电话，后边全是王琦的，一连十个未接，这得是什么急事？张仑急得心里撩了火气，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等接通了就火急火燎说道，“王琦，店里有事么？”

电话那里传来王琦沉闷的呼吸声，他没有立刻说话，看来不是生意上的事。

“怎么了？”不是生意，是王琦自己遇上什么难事了？

那头王琦终于支支吾吾说出了口，“昨天你以前那个朋友来找你，就是那个李伯灿。”

“哦。”听到李伯灿，张仑不晓得为什么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仑提着手机，正想要怎么安抚王琦，好把事情问个清楚，那边王琦抱着头嗷嗷叫唤起来。

“不和你兜圈子了，回来和我去趟医院。你的身体要真有问题，我们就治起来！”

王琦一夜没睡好，顶着黑眼圈，说着说着，他眼就红了。李伯灿就坐在他对面，冷眼看着他发疯。

治病？张仑的脸色灰白，他笑了笑，“王琦，你是说，我查出来携带h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