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摇摇头后退一步:“我们家凤琷不是这个样子。”
“……那他是什么样子?”
肖何沉默下去,好像在努力想凤琷是什么样,他想了好半天,对方就耐心等他想起来,肖何突然捂住脸崩溃大哭:“他黑乎乎的,他死了!”
肖何心里一阵剧痛,猛地睁开眼:“凤琷……!”
入目是一顶古色古香的帐子,天青色,肖何盯着它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醒了。他想坐起身,却觉浑身无力,连手腕都是软的,只好继续躺着。他回忆起那个梦,慢慢合上眼睛——乱七八糟的梦,如果连之前的也是梦就好了。
肖何没心思管自己身在哪里,他想继续睡,再做个梦。
“醒了就起来,再睡人就废了。”
听到声音肖何愣了愣,慢慢把头转过来,看到应麟那张冰块脸,他头顶还顶着两支夸张的角。
——看来之前不是做梦啊。
“你睡了好久,起来吧,喝碗药。”
肖何垂下眼睛,把脸转向床内:“嗯……”
“喂……你这个凡人,醒了就不要占着我的床。”
肖何抓着枕头一角哇得一声哭了,把应麟吓一跳,他赶紧把碗放下,自己退后两步——这什么事啊,他就来送碗药,怎么还把人送哭了?应麟向来不会安慰人,见肖何哭起来没完没了,就打算溜走:“你……占着吧,哭够了自己把药喝掉,不然离魂之症无法治愈。我……先走了。”
应麟走出去没几步又返回来,认命地摇摇肖何的肩膀:“别哭了,快起来吃药吧。”
肖何咬着牙微微颤抖:“谢……谢谢。我现在不想喝,先放在那吧。”
应麟苦恼地坐到一旁:“你不要再哭了,要不吃了药再哭?”
肖何觉得他好烦,也顾不上礼貌了,拉起被子一把捂住头,想一个人静静不行吗?
应麟从鼻孔里重重喷出一口气,起身走了。过了一会儿,肖何听见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跑进来,没有理会,不一会儿,就感觉有一双小手在被窝外面推他。
肖何忍着脾气将被子掀开,哽咽道:“我说了我……”
“肖何……”
一双大眼睛眨巴两下,无辜地看着他:“肖何,起来吃药啦。”
肖何坐起身,看了他一眼:“念芜……你怎么也在这里?”
“是拂幽神君令我来劝你吃药的。”他爬上凳子,伸着手想去拿桌上的碗。
肖何一看他的动作急忙下床:“我自己拿……”
念芜就缩回手,坐在凳子上踢着脚:“那你快点吃了吧,你魂魄有些不稳,拂幽神君说,不好好治以后容易复发。”
肖何怔怔地重复“离魂……”
“对啊,你都睡了四天了,拂幽神君说你一条魂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来,特地去找了灯芯草搓出来油,给你做了魂灯引路。”
他指着肖何床头给他看:“你看,这个是刚做出来的。所以你不要再难过了,神君说你就是因为伤心过度,才会离魂……”
肖何听不进去那些,他觉得做一切事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拿起碗往嘴里一倒了事,冰冷的液体滑溜溜地流进肚子里,把他最后一点迷茫也赶跑了。
肖何吞着那些苦汁,又皱起眉头,一低头眼泪就吧嗒吧嗒往碗里掉——他们神仙是不是因为见惯生死,都不把生命当回事,竟然都不为凤琷难过?
念芜发现肖何又在哭,顿时慌了起来,抓着他的手摇摇:“肖何,你怎么又哭了,别哭了……”
“没事……”
没事没事,肖何现在才体会到这两个字有多无奈,就算你告诉别人有事,人家也帮不了你,还不如什么都不说,骗骗自己。
他越想越难过,忍不住了赶紧扔开碗捂住眼睛。念芜顿时慌了,往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