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林姝觉得自己瞬间被解救了,蹙紧的眉心缓缓舒展。
裴明晏放下杯子,抱着她坐进被子里。
“说吧,看到什么不开心的东西了?”黑眸温柔而深沉地凝视着她。
林姝想说没有,又觉得自己会被看穿,眼睫轻眨了两下:“就是有点烦。”
“烦什么?”
“你天天待在家都不出去工作。”林姝假装看不见他错愕的表情,接着说,“我每天忙碌地下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你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就那种感觉就...就好像一个辛苦在外打拼的妻子回来已经很疲惫了,结果还要面对家里那个不思进取的懒惰丈夫,反正,心烦,很糟糕——”
“等下,”裴明晏勾起她下巴,看着她眼睛,“你说谁无所事事?”
“我......”被他直视着,林姝心虚地胡诌不出来了。
要知道,严格来说,自己这算是无中生有,诽谤!
但裴明晏也不生气,反倒弯了弯唇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无所事事地给你煎药,做早餐?”
其实不止这些,自从上次绑架事件过后,他好像就ptsd了,谁在她身边都不放心,干脆推掉了近期的所有工作,每天亲自守着她。
风雨不改地接送她上下班,白天不见面的时候必须30分钟回一次消息,还得是语音消息。
她有次手机落在食堂了,他立马开车找到了学校来,结果还没出停车场就被包围了,林姝还是后来听到外面的骚动,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幸好,东大的保安足够给力,学生素质也高,很快疏散了围观的人群。
“裴明晏,我——”
“还是说不思进取地给你洗衣服?我都不知道,我这个懒惰丈夫的服务让你意见这么大,是昨晚没有伺候好你?”他故意重复着她形容他的那些词,看似在反省,实际上有几分玩味的慵懒。
林姝羞得要抬不起头了,偏偏下巴被他挑着。
“那我今晚改进服务好不好?等你满意了再睡觉。”
“?”林姝眼睫惊恐地眨了眨,“不要。”
“可是你不是嫌我懒惰吗?”
“我......”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来吗?林姝不管了,在他面前,耍赖也不是一两回了。
“我没有,你听错了,我说你勤快,比牛还勤快。裴明晏,我要睡觉了。”
搂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还贴着她后腰把她往腿心按了按。
喷薄欲出的炙热。
林姝抵着他胸口,有点着急了:“不行,裴明晏,我明天有早课,我...我还疼呢,腰疼。”
“知道了。”看把她紧张的。
裴明晏也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昨晚确实累着她了,今晚他就算再想要也会忍着。
裴明晏松开手,看她受惊的小猫似的钻进被窝里,关了灯,侧身在她身边躺下,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腰,轻轻按摩着。
“很疼吗?”
“也还好,就是有点酸。”
“除了腰呢,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姝并紧双腿:“没...没了。”
“昨晚洗完澡我给你涂过药了,要是还疼,再给你涂——”
林姝捂住他的嘴:“别说了!”
都说没不舒服了,还故意提。
好烦!
裴明晏知道她害羞了,低笑着止住声,过了一会儿,又亲了下她手心:“和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
“柴五明天可以出来了。”
“真的?”
“嗯,她本来就是被胁迫的,而且孟家这段时间出了挺多事,上面收到了不少蔡自安的举报函件,他的秘书前两天都被检察院稽查了,大概率是要落水了。”
如果说孟家是一艘船,蔡自安就是那个引航的舵手。
都说婚姻捆绑的利益关系最牢固,孟菁柔当初选他大概也是看中这一点,这会儿他失势,孟家也算伤到了筋骨。
裴明晏:“这个节骨眼,他们自顾都不暇,也不敢再多得罪一个人了,而且温絮——”顿了顿,他继续说,“她多次在口供中强调柴五是受她胁迫的。”
这个林姝知道,她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罪名。
但也正是这样,林姝有点唏嘘。
“她会怎么样?”
“犯罪证据充分,犯罪事实成立,判刑肯定跑不了了,就看怎么判了,我听说她拒绝了律师的无偿辩护。”裴明晏听她久久没吱声,只有轻浅的呼吸落在自己颈间。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你不用觉得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