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靳和阿枣一进陈氏的屋子,便看见了一张拉得老长的老脸。
因着宋老三的离开和阿枣这个糟心的孙媳妇进门,陈氏最近是越来越阴沉了——原本就生得略显尖刻的脸,近来看着更加刻薄了,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睛里更是只见冲天的怨气,不见半分神采。
见宋靳竟带着阿枣一起来了,陈氏眼底闪过怒意,可还没等她说话呢,宋靳便率先开了口:“阿枣会些医术,听说奶身子不舒服,便忙起了身,说要和我一起来尽孝呢,奶是哪儿疼,让她看看吧。”
阿枣也笑着点了下头,从身后拿出一个药箱放到床边:“奶奶您放心,孙媳一定好好给您治病,不敢有半点马虎。”
看到那药箱,陈氏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她的胳膊只是有点僵硬,根本没有其他问题。不过是见阿枣几次都轻易化解了她的刁难,心有不甘,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试图用孝道压制恶心一下阿枣罢了。
可这小贱人竟懂医!那她岂不是要穿帮了?
“奶?”
宋靳淡淡的声音叫陈氏猛地回了神,见阿枣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眼中似有挑衅之意,陈氏顿时心中一怒。
她今儿还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只狐狸精不可!会医术又如何?她一口咬死自己就是不舒服,她还能咋的!要尽孝是吧?这一晚上的,看她不磋磨死她!
于是,陈氏便眯着眼道:“既然这样,你就好好给我瞧瞧吧,要是瞧不好……”
阿枣没回话,只是走上前去按了按陈氏说痛的地方,可刚一碰到,陈氏便发出了杀猪似的喊叫:“哎哟好痛——”
阿枣却不见慌张,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这里很痛就对了,奶,您放心,这病我以前给人治过,一定能治好您的。”
说着便十分麻溜地从药箱里拿出一根泛着冷光的粗银针。
陈氏一下子变了脸色:“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奶奶,您胳膊疼是因为平日里重活干多了,所以筋脉有些受损,我用这银针给您把放淤血放出来,再通通经活活血,您就……”阿枣笑得很温柔,说得很慢,手上的动作却极快,还没等陈氏反应过来,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重重扎了下去,“没事了。”
“啊——”陈氏顿时一声惨叫,猛地抽回手,又是愤怒又是惊恐地瞪着阿枣,“你,你这个杀千刀的小贱人!你这是要老娘的命啊——”
阿枣没理她,只是转头有些抱歉也有些委屈地看着宋靳:“这法子虽有些疼,但好得快,只是我瞧奶好像有些受不住……”
她看似是在试探他,可眼底却又分明藏着一抹狡黠和快意,宋靳看得分明。
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宠溺,他只作不知,淡淡地看向陈氏道:“奶且忍忍,长痛不如短痛。”
说罢,又看了阿枣一眼,“有没有……不痛一些的法子?”
原本脸色铁青,恨不能直接扑上去挠花阿枣脸的陈氏顿时眼睛一亮,转头朝宋靳看去。见他脸上果真带了一丝担忧,心下猛地一喜。
她知道当日卖孙女的事情在宋靳心里留下了疙瘩,所以这些天来他几乎没有怎么理会过她,可这个孙子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她不能真的和他离了心,是以这几日一直在试图和他缓和关系。但宋靳一直冷冷淡淡的不见软化,她心中又是慌张又是愤怒,是以才越看阿枣越不顺眼。
如果这小贱人那时能早点拿出那五十两,她也不会想到要卖孙女救儿子,也就不会和孙子生出隔阂了!
如今看宋靳似乎有些软化了,陈氏心下高兴又得意。到底是亲祖孙,哪儿有隔日仇呢!
哎哟!早知道她就早点用这招苦肉计了!
陈氏高兴之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