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华嗓门不小,被宋敬崎一字不差地听了去,那个天生一张狐狸脸的青年阴恻恻地笑,道:“没错,就是他。秦钊,你们全家都被姓许的摆了一道,差点连小少爷的命都搭上,真是耻辱也真是丢人。”
眼见着秦钊挂了电话,刘向华叼着烟卷啧了一声,道:“姓许的一家门拢共就那么点智商,全都长在老大许铭深的脑袋里上了,剩下那俩就是发育成人形的草包!他俩能想出这么绕的一个局来坑你?我是不信的!”
秦钊透过安全通道里的小窗向外看了一眼,恍惚中似乎又看见了秦进陷落在火焰里的背影,他背着自己,站在极高的地方,说着宁死也不肯背叛的话。
秦钊只觉胸口一阵闷疼,捂着嘴巴咳了两声,拿开手时,看见掌心里溅着几星血沫子。他沉默着拽出纸巾来擦了擦手,低声道:“你不信,我也不信。”
凭许铭嘉那个棒槌想不出这么多弯弯绕来,坑他不算,连秦妈妈都踩了一道,整个秦家都跟着得鸡犬不鸣。
母子离心,互生怨怼,差一点连人命都闹出来。
这么坑人的局,累死许铭嘉两回他也想不出来,必然是有高手在后头指点着。
许家兄弟是被谁当了枪使,鹬蚌相争,那个躲在后头捡便宜的渔翁又是谁。
周潭冰雪雕就般的精致五官在眼前冷冷闪过,秦钊瞳仁里的森森煞气又浓了几分。
刘向华嘴唇动了动正想说话,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西装周正的年轻男人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秦钊,道:“少爷,先生要见您。”
这人是秦爸爸的司机,跟了老爷子好些年了,算是亲信。
让亲信来请,秦爸爸要跟他谈的恐怕就不是家事了。
秦钊扔了烟头吐出半口气,一双眼睛黑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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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小花园,上次他跟秦进在这又哭又闹,演了好大一出戏,这次没了秦进在旁边搭台子,就他一个人跟老爷子面对面,还真有点不习惯。
秦钊见老爷子在小圆桌边上坐得腰杆溜直,下意识地就想去摸烟,动作进行到一半生生忍住了。
少往火上浇点油吧,老爷子也不是没干过拿拐棍敲他脑袋的事儿。
秦钊一向不怕跟人拼气势,他正打算火力全开,老爷子一反常态率先开了口,道:“你说你能处理好,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眼看着你弟弟跳楼?”
秦钊叹了口气,道:“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秦爸爸哼了一声,眉毛都是立着的,道:“你的保证已经不管用了,我说过我会把秦进送走,不管你同不同意,他同不同意,都得走。我不能眼看着你们两个,把老秦家的脸面赔个精光!”
秦爸爸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关节在桌面上重重一扣,“哒”的一声,像是古时候县太爷手里的惊堂木。
“啪”的一声,各有赏罚,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