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进默默爆了句国骂,快速地找出了楚年家里的座机号码。座机虽然没有被暂停服务,但是一直没有人接,空洞的盲音在耳边不住地响着,寂寥又萧索。
不祥的预感在逐渐扩大,秦进掐着鼻骨末端给自己醒了醒神儿,洗漱完毕之后,打车直奔学校。
100
路上有点堵车,秦进赶到学校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十一点半。这个点儿,系办肯定没人,得等到下午两点以后才能上班办公。想到这,秦进也就没急着往系办走,折回到校门口,在小超市里买了瓶矿泉水。
拧盖子的时候,手上抖得不像话,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像帕金森后遗症似的。秦进看着腕子上的伤疤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难过多一点还是委屈多一点。
小超市的老板见秦进站在柜台前迟迟不走,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秦进自嘲地挑了下眉毛,转身把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扔进了垃圾桶。逆着阳光走出小超市时,跟一个低着头往里挤的家伙装了个满怀,那人退后了一步险些跌到,秦进一边说了声抱歉一边探过手去扶了他一把,四目相对时才认出来,撞进他怀里的家伙竟然就是室友小乐。
小乐像受苦受难的战区人民看见了工农红军般一把攥住秦进的手,开口说话时又犯了老毛病——结巴。只听他磕磕巴巴地道:“秦,秦哥,你可算来了!这几天,我,我一直在找你!你,你手机打不通,那个,那个……”
乐大神“那个”了半天也没“那个”到重点上,秦进只觉后脑勺隐隐发疼。他抬手搭上小乐的肩膀,顺便揉了揉他圆圆的脑袋,无奈道:“天还没塌,地也没陷,有事儿慢慢说,不急不急!不就是学位证的事儿嘛,就算拿不到那张纸,哥哥我也不会回家割腕,你别害怕!”
小乐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一脸紧张地摆了摆左手,右手紧握着秦进的腕子,力道大得甚至能听见骨骼相撞的声音,道:“不,不只是学位证,还有,还有楚老师!”
听别人“楚教”来“楚教”去的叫习惯了,冷丁听见“楚老师”三个字还真有点懵,秦进楞了一下才把“楚老师”三个字套到楚年身上,忍不住有点想笑,心道,那货算个什么老师,明明是个持证上岗的专业流氓。
小乐一看秦进这表情,就知道这厮肯定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当即绷着张小脸在秦进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楚老师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这句话小乐说得倒是一点都不结巴,字正腔圆,狠狠地砸进秦进的耳朵里,几乎能溅起火星。
出门前那种不详的预感终于落到了实地,像是在心窝里塞进了一大团带着冰碴的雪,阴凉的寒意从心底升腾起来,沿着中轴线笔直地蹿上了天灵盖。秦进用手掩着嘴巴咳了两声,他明明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个无意识地音节:“啊”。
小乐不是一个胆大的孩子,放在往常,让他在秦进面前大声说话他都不敢,更别说动手了。刚才那一嗓子差不多已经用完了他后半辈子的勇气,转眼又回到了那副说话结巴、走路不敢抬头的样子。他半垂着脑袋怯怯地看了秦进一眼,道:“还有,还有一件事,就是,就是通知栏上,上,那个……”
事情走到这份上,秦进哪还有耐心继续听小乐“那个”来、“那个”去,伸手将挡路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