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反手握着军刀的刀柄,闪着银光的刀尖直刺向自己的胸膛,衬衫的扣子敞开着,露出大片小麦色的皮肤,肌理分明,线条紧实,遇上雪亮的刃口,生生碰撞出一种灼烫眼球的暴力美感。
秦进着实被吓住了,他那点道行在他哥面前连半局都走不下来,他顾不得抹一把满脸的泪水,手臂一伸,笔直地朝军刀的刃口抓过去。
秦钊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副驾驶那侧的车窗玻璃上,拇指上挑抬高他的下巴,纯黑的深邃的瞳仁狠狠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厉声道:“现在知道怕了?你戳着你哥心窝子说话时的那股狠劲呢?啊?跟你滚到一起就不算好东西了是吗?你糟蹋谁呢?你把你哥当成什么你又把自己当成什么?”
秦进的下巴被迫抬高,他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有豆大的眼泪珠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秦钊是又生气又心疼,整个人憋得都快发了狂,道:“别哭了!对你哥还有什么不满的,今天一气儿说完吧!这种时候吵架,你不怕萎了,我还心疼我兄弟呢!”
秦钊撂下军刀,顺手就想摸烟,摸到一半想起来旁边还团着一个哭得快抽过去的,拿烟雾一熏,更得眼泪鼻涕一把抓。没烟抽就有点闲得慌,秦钊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把椅子升高回原位,盯着停车场里昏暗的光线,道:“行吧,您先哭着,我下去溜达溜达。”
说着,秦钊抬手就要去开车门,秦进虽然智商有点没在线上,但好歹脑子还有点,他连忙抱住秦钊的手肘,三岁孩子撒泼耍赖般挂在秦钊身上,不许他走。
秦钊有些无奈:“让你说话你不说,我要走你又不让走,咱俩都在这耗着能捡钱是怎么着?”
秦进哭得一抽一抽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汪汪地瞅着秦钊,结结巴巴地道:“你别走……你……等我……等我哭完……再说……我有点……停不下来……等我哭痛快的……”
秦钊叹了口气,屈起一条手臂垫在脑后,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对秦进道:“您这还是孟姜女的体质,不哭则以,一哭长城不倒不算完!行吧,那就哭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守着。”
秦进乖觉地扑过去趴在秦钊的胸口上枕着他的心跳,毛茸茸的脑袋垂得很低,从秦钊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耸一耸的黑色的发尖,像是躲在树洞里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的小松鼠。
秦小进是个很神奇的小孩,痞了吧唧的时候活像个打小混街头的小流氓,装乖得时候又玩得了一手纯洁无暇白月光,说哭也是实打实的纯哭,不嚎不念不唠叨,只是一个劲地往下掉眼泪,跟降低水位线似的。衣领翘起透出一小截颈子,干净的,柔软的,透出勃勃生机,仔细看去似乎能看到血管的脉络,诱着人很想咬上去,先是牙尖轻陷,会有一点点痛感,然后舌尖滚上去,轻轻一吮……
秦钊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抚上了秦进的脖颈,食指绕着黑色的发尾转着圈圈,莫名透出一股温柔的味道。
秦进的啜泣声小了很多,秦钊叹了口气,手指上移,在秦进后脑处的发里轻轻穿行,触感刺硬且温暖,像是摸着一头即将成年的小兽。秦钊忽然明白,秦进是真的长大了,不能再当做小孩子一样去打发和对待,他有了自己的思考与主张,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成为比他的哥哥他的父亲还要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