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只听“咣”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紧接着玻璃碎片雪花般散开,尖锐的边角在人身上开出一道又一道带血的口子。
老疤的手下捂着脑袋四散奔逃,有几个机灵的已经通过零星的碎片辨认出,这是摆在仇杀队门口的废弃鱼缸,更加机灵的已经想到,那个是将近半米长的大鱼缸。
老疤在鱼缸朝许铭嘉飞过来的瞬间就把小少爷护在了身下,巨大的碎裂声在耳边响起,碎片兜头砸下来,老疤被砸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突然,有人拽住他后脑上的头发用力一扯,紧接着一个冰凉透骨的东西刺进了他的眼睛里,无法形容的疼痛迅速汹涌而来,老疤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撕心裂肺的惨叫撞破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钻进每一个人耳朵里。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见老疤跪在地上用沙哑的喉咙惨叫着,而他的右眼上正立着一枚寒光流转的玻璃碎片。秦钊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顺便在老疤肩膀上擦了两下。老疤的惨叫声越来越沙哑,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像是濒死的动物。老疤的手下见状齐齐打了个冷颤,看向秦钊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恐。
秦钊揪住老疤的头发,硬扳过他的脑袋,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他脑门上的那道伤疤说:“那件事情之后我没想过再找你麻烦,是自己不知死活的撞过来,怨不得我手狠!孙云鹤,当初我在你脑袋上留下这道疤的时候,就提醒过你,再落进我手里,我会让你求生不得,你不该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是不是忘了,早些年‘秦钊’两个字在道上有着怎样的名声!”
话音未落,秦钊抬起手,握住立在老疤眼睛上的那块玻璃碎片猛地一抽,鲜红的血液迸射而出,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痕迹。老疤的惨叫声骤然拔高,然后戛然而止,留下一室静谧得近乎凝固的空气。
秦钊迈步从老疤瘫软的身体上跨过,走到许铭嘉面前,小少爷早就吓得脸色惨白,强撑出一丝名门之后的尊严,咬紧牙关不许自己求饶。秦钊用那块沾满了血液和组织的碎片在许铭嘉脸上轻轻拍了两下,道:“替我向你大哥问声好,就说我想他了。”
许铭嘉抖着嘴唇慌忙点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那快鲜血淋漓的碎玻璃。秦钊低头看了许铭嘉一眼,相当不屑地笑了笑,轻声道:“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真给他丢人!”
秦钊丢掉手里的碎玻璃,转身朝秦进站立的地方走去,从一个小弟身边路过时,他抽出一打纸币塞进小弟的衣领里,小弟吓得连连后退,粉红的毛爷爷顺势一路飘洒。秦钊回头看了小弟一眼,笑道:“怕什么,你主子还没死呢!这是赔给你们的医药费,不够的话记得再来问我要。”说完也不管小弟青中泛紫的脸色,半搂着秦进的腰,带着他向外面走去。
秦进被蒙住了眼睛,但是耳朵还没聋,巨大的碎裂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统统听在耳里,背上滚过一道又一道的冷汗,脑中蓦然闪过楚年的那句“一般人狠不到他那种程度”,只觉满心沉重。
秦钊,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现在的你是衣着光鲜的外企高管,父母的好儿子员工的好领导,用昂贵的西装玫红的葡萄酒掩盖住身上的暴戾,剥离了这些伪装的你又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有没有机会能彻底了解你?
秦钊,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