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进一早就知道,楚年身后有一个来头很大的人在保着他,只要是楚年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有人上赶着让他知道。
秦进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面包,慢吞吞地道:“这事跟我哥没关系,是我自己惹出来的,别往我哥身上扯!他是正了八经的生意人,跟我们这种在外面混着玩的不一样。”
楚年伸长了手臂从餐桌旁边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秦进对面,两条腿顺势架在了料理台上,嗤笑道:“秦进,你是真傻还是装纯?放眼整个h市,也就你把秦钊当成出水芙蓉白莲花看!秦钊的确跟一般人不一样,一般人狠不到他那种程度,上高中的时候打架就敢抡大砍,书包里常年装着凶器,26寸的asp伸缩棍他玩得比特警都溜,你知道他用那玩意砸折过多少人的大腿么!姓陈的最后没敢跟你动真格的,不是怕了你那破玻璃和小铁丝儿,他是忌惮你哥。秦钊早些年的名声太凶太狠,就算近几年收手不玩了,他也不敢硬碰硬的去招惹!你这点道行,比你哥差了两个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楚年鲜少跟人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停下来的时候觉得口干舌燥,莫名想起秦进那个“张嘴能吐出撒哈拉来”的比喻,觉得一阵恶寒,连忙站起来去客厅里找水喝。秦进系上睡衣的带子,迎着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有些自嘲地道:“我从来不知道,秦钊还有跟人逞凶斗狠的时候。”
秦钊从高中起就开始住校,偶尔回家也是蒙头大睡,一副刚刚支援过抢险救灾第一线的样子。秦钊睡觉的时候秦进不敢吵他,只能在秦钊一觉睡醒起来洗漱找吃的时候,跟他屁股后面絮絮叨叨地说话,秦钊心情好的时候点个头或者嗯一声作为回应,心情不好的时候理都懒的理他,由着他自己说得口吐白沫。
秦家是个配置奇特的家庭,老爸忙老妈二,哥哥是管教弟弟的主力军,秦进在外面揍别人,回家之后秦钊揍他。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经常旷课打架惹麻烦,就是希望老妈能打电话跟秦钊告状,这样,不管多忙秦钊都会抽空回家来揍他一顿。
有那么一段时间,这是他见秦钊的唯一方式,兄弟俩之间的交流简单得近乎粗暴——
妈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
然后,动手开揍。
原来,他严肃而优秀的大哥也曾有过那样轻狂的年少时光。原来,就算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他也从来没有正真走进过秦钊的生活。
秦进想起周晓佳,想到那些在秦钊身边来了又走的女人们,突然很想知道,秦钊有没有跟她们说起过自己的那些过去。
一定有吧。
午夜时分,旖旎尚存,秦钊赤裸着上身靠着床头,像讲故事一样讲述着那些轻狂而血腥的往事。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一定会被吓得花容失色,秦钊就会把她们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唇边挂着一点浅浅的笑。
只有他毫不知情,只有他始终站在离秦钊最远的地方。
我是不是该感谢这份血缘上的羁绊?秦进抬起手捂住眼睛,眉毛微微皱起,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如果没有这份牵扯,我是不是早就已经失去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