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的……”

“他不是谁是。”姜楚不屑地说。

谈楚杰的愤怒被点燃了，他忘记了姜楚先前想对他说的话，姜楚是这么认为的，他再次发现谈昊在谈楚杰心目中真的很重要，他觉得自己应该放轻松，因为总算有人替他分担谈楚杰的爱了。

第17章

尽管姜楚并不喜欢谈昊，并且惯用“鄙夷”或“不屑”来将自己的私人情绪转化为态度，但他并不认为姜磊和母亲离婚的原因真的在于谈昊。在姜楚的心目中姜磊永远不可能和情圣两个字沾边，他曾经设想过父亲在面对性关系时是传统的玩世态度：把快乐建立在冷酷的基础之上，激情则是生活偶尔的调味料。毫无疑问在姜楚眼中父亲是个绝对的强者，他宁可姜磊宁负天下人，因此当他发现姜磊竟然会有因为谈昊而失控的时刻时内心不由感到失落。姜楚一度反感将爱情提升到某种高度，但谈昊和谈楚杰的出现似乎正是为了打他们父子俩脸的，虽然他们用的是截然不同的方法。谈昊是若即若离的高手，而谈楚杰则是个小傻瓜。

姜楚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陷入了自己所挖的陷阱里，和乐云的婚姻显然已经无法再维持，这意味着之前结婚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而离婚非常麻烦，姜楚无数次暗骂自己傻逼，他好笑地想究竟之前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抗拒和谈楚杰在一起，他不想承认那是所谓的恐惧，但不承认似乎更显孬种，有天晚上当他一个人独处时有种难以压抑的冲动希望谈楚杰能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但他最后仍然克制住了，他必须先解决掉困扰所有出轨男性的婚姻问题。

姜楚回忆他最初选择乐云的原因，容貌身材气质当然是第一位，但乐云的性格其实也有吸引他的地方，诚然她常对他发花痴，但在两人朋友的口中乐云却是个异常冷酷的女人，这点尤其在她和历任男友分手时表现得最为明显，对方的苦苦哀求无法唤醒她哪怕一丝一毫关于过去的回忆，并且每一次都迫不及待投向下一任的怀抱继续演绎真爱，姜楚有一次和乐云去某间餐厅用餐时遇到过一个她的前男友，那个男人拿着把刀叉朝他直刺过去，姜楚毫发无伤，肇事者则哭得像个小孩，事后乐云经常向朋友炫耀此事，她自私得天经地义，姜楚觉得这样的乐云很有几分可爱。

乐云的这份特质在她怀孕以后体现得更加显著，她痛恨别人拿准妈妈的帽子扣她，最难以忍受的事情是再也不能穿紧身牛仔裤以及戒除咖啡，她曾向姜楚抱怨为什么女人要受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而男人则以拥有权力金钱和美女为成功的标志，这种问题恐怕人大代表都难以回答吧？姜楚挑眉，他告诉乐云以后都不生第二胎只要这一个孩子，乐云感动了一会之后又有些试探性地问那如果这胎不是男孩怎么办？她在为妇女喊冤的同时似乎也非常在意能否为姜家添个孙子。

姜楚曾经设想过直接向乐云提分手，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痴人说梦，先不说乐云，光是她那群叔伯兄弟就有可能各个把他拎出来揍一顿或者干脆群殴，打架姜楚不怕，他怕的是乐云的自尊心和争强好胜会使他俩陷入持久的拉锯战，婚姻维持得越久家庭的羁绊就越深两人之间的粘合力就越强，而人有惰性，难保不会渐渐习惯在夹缝中求生存。姜楚至今尚未和其他任何人透露他有离婚的打算，律师除外，当他从律师手中接过自己的财产清单时不禁思索倘若把这些全都划拨到乐云名下是不是能换来个净身出户，答案依然是no，他估计乐云会把钱砸到他脸上然后亲切地呼唤他一声“畜生”或者“人渣”并且和他死磕到底，他想自己这个人渣是当定了，他已经不太记得当年他得知姜磊和颜庄早已离婚时是什么心情，他曾试着理解父母，但最后他发现理解并不能让他好过，因为越是理解他就越是能感觉到人和人的结局往往都是必然，不存在任何幻想。

律师高尚是姜楚认识多年的朋友了，两人从律所出来后找了间酒吧。高尚人如其名是个模范老公，和妻子大学就在一起毕业后立马结了婚，现在家里一儿一女，是朋友圈子里少数不爱玩又非常幸福的人，就是人略胖，在遇见老婆之前一直在求爱道路上屡败屡战。

“真想清楚了？离婚不是儿戏。”高尚问。

“你说呢？”姜楚说。

“……是哪个妖精把你迷得这么五迷三道的？”

姜楚哈了一声：“别瞎打听。”

“我可告诉你啊，我国法律保护哺乳期妇女，只准她甩你，不允许你蹬她。”

姜楚：“等不了那么久。我打算跪求她了。”

“哈哈哈哈。”高尚说：“姜楚下跪，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