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外的嗡嗡声传过来,声音不高但听来坚定。
“你有什么意见?有意见跟校长反应去。”教导主任不耐烦地皱眉。
“我们仨可以被记处分,我们没意见。但凭什么方啸作为受害者连合理发泄情绪都要被记处分,而那些有特权的人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特权?”
“校长室在八楼右拐,你跟校长反应去,啊,边岩同学。”教导主任拍拍边岩的肩膀。
“我们是违反校纪了,可我们给学校造成什么损失了吗?但是方啸被冤枉犯规可是能影响人生的事情啊,学校不给自己学生伸张正义就罢了,还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学生记过,这就是八中校训上强调的严谨求实吗?”
“哦,你说我不严谨不求实是吧?夜不归宿被记处分,这是校纪上明文规定的,你还要我找你看看是吧?”教导主任对着我们一挥手,“你们仨先回去上课。”
我们都站着不动。
“怎么着?都戳这想给我示威啊?”她横眉竖目地对我们吼。
“你们先回去。”边岩转过头,低声和我说。
我刚想开口说话,他又悄悄拍拍我的手,用更低的声音说:“一对一更好解决,放心吧。”
不知怎么,他这话像一剂安定剂,让我一颗焦躁不安地心顿时平静下来。
我们仨出了办公室,带上门。
方啸抱头蹲在一边,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完了,我真害你们被处分了,这怎么办啊?”
“不就一小处分嘛,又不是毕不了业。”刘杨弯下腰,拍拍他后背。
“可这记在档案里,会不会影响边岩保送啊?”
我站在墙边,想听清屋子里面的对话,可全被走廊上嗡嗡的背书声湮没,什么都听不见,只能急得来回走动。
我真害怕教导主任一个光火,就把边岩的处分记为大过。夜不归宿加顶撞老师,这理由就更充分了。
等了好一会儿,早自习都要下了,边岩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门一开,我就勒着他的脖子把他拎到一边。
刘杨和方啸也赶紧凑上来问:“没事吧?再说什么没?”
“没有啊,”他一脸惊奇地看看我们,似乎一点都不理解我们怎么一脸慌张,“我是留下讲理的又不是要和她打架的。”
“那种人你和她讲什么理啊?”我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还是有用的,她说检讨要写,处分照记,但如果我们仨能达到一本线,方啸达到二本线,处分就自动撤销。”
“真的啊?”刘杨睁大眼睛,几乎是有些崇拜地说:“牙牙,你太牛了吧。”
边岩笑了一下,分别拍了下我和方啸的肩膀:“一本,二本,没问题吧?”
我俩一脸苦相。
“怎么愁眉苦脸的啊?不是有我这个老师在嘛,唉,没有学不会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很容易的。”
他在前面走着,拍拍自己的胸口,看起来很有信心似的。
走到楼梯口,方啸犹犹豫豫叫住他:“哎,牙牙……”
“不准说谢谢。”
方啸不知所措地摸摸后脑勺。
“二本,加上你之前那些名次和奖状,”边岩握起拳头,在他前胸打了一下,“就算市运会没名次,也够上个好体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