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岩毫不犹豫:“第二。”
“哎?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就差没写脸上了,”他看我一眼,“是不是傻?”
“……”我勒他脖子,“怎么说话呢?”
过一会儿,头又凑过去:“还行吧?”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
我想我这会儿脑门上肯定写满了“夸我夸我”。
他想了想,说:“我一直觉得你很能跑啊。”
“真的?”我半信半疑。
他点点头。
我心里把这句话来回咂摸了几遍,觉得他这句不咸不淡的话居然比直接夸我还值得高兴。
那天傍晚我们四个从学校一路骑回家,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响成一片。头顶上的火烧云层层叠叠地烧成一片,抬头看过去,眼睛里满是绚丽的色彩。
我载着边岩,脚下奋力蹬着自行车,想赶上前面的方啸和刘杨,有时回头说一句:“抓紧了啊,我要加速了。”
我一这么说,边岩就在后面喊:“刘杨,卢沛要加速了,你们快骑!”
“……”我气急,匀出一只手伸到后面抓他脑袋,被他躲开了,只能转过头愤愤说:“边牙牙你果然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你想怎么样?”他坐在后面有恃无恐:“跟你说卢沛,我们现在是一辆自行车上的蚂蚱!”
“谁跟你是蚂蚱了,”我被他这句话逗乐,“等会儿就把你抓起来烤吃了。”
前面刘杨和方啸越骑越远,路微微有些上坡,我的后背沁出一层汗,但却没怎么觉得累。
我突然希望这时候自行车突然长出两扇翅膀,不受控制地把我俩带到某个找不到出口的荒岛上,然后在筋疲力竭的时候我蹲下来,用一副商量的口吻和边岩说:“哎,牙牙,你看我们也出不去了,这里荒无人烟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又这么喜欢你,你就试着也喜欢喜欢我呗?”
我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为着自己这个不着边际的幻想沾沾自喜:反正就算他不答应,也逃不出这座荒岛,还是得和我在一起。
第20章画画
星期一早上,各科课代表把周末作业收齐。我同桌是英语课代表,她把收上来的试卷堆在桌角,高高一摞像座小山。我常常盯着那些试卷想,如果把高中所有的试卷一张不落地收集起来,不知道会堆多高呢?
大概会比我还要高吧。毕竟我在长个的时候,它们也在长个,只是不知道谁长得更快一点。
如果是全班的试卷呢?或者全校呢?每每这样想的时候,我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座试卷山,那上面漫山遍野全是白花花的试卷,试卷山上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下试卷雨,于是试卷山就越堆越高,或许最后会成为一座试卷通天塔。
这画面让我觉得好笑又窒息。
课间的时候,我同桌站起来,一弯腰,两只手抄到那摞试卷最下面,把那座小山铲到了英语老师的办公室里。
崔放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在对着桌角怔怔发呆。
“哎卢沛,你小竹马犯什么事儿了?好像正在挨老师的批呢。”
“啊?什么?”我回过神看他,“边岩怎么了?”
“不知道啊,正挨批呢,原来诺贝尔班的班主任那么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