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真一怔,边按钥匙边笑着邀功道:“七年老司机!带飞没问题!”
“那让我来开。”程振云若无其事地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项真:“……”
云老师想上高速练车,你问项真支持不支持,项真当然要支持。他把搁在副驾驶的烧烤材料扔去后座,正襟危坐,专心致志地当陪驾。
程振云天生就白,又长年足不出户蹲实验室,肤色白得像纸。项真瞧着那双白得不健康的手,羡慕得险些移不开眼,直到上了高速才猛地醒悟过来。
程振云开车动作生疏,车速将将踩在限速底线上,直视前方,很明显没有功夫跟项真聊天。项真不一会儿就被感染了情绪,十分担心被追尾,时不时紧张兮兮地看一眼后视镜。
这一看,仿佛就看到了镜面上溅着一滴雨。
项真移开目光又看回来,那雨滴还在,正蜿蜒向下淌;闭眼再看,还在,蓄到了镜子下框;最后一看,雨滴骤然密集起来。
项真回过头,看见程振云打开了雨刷器。
“……”
项真说:“云老师,咱们先走着嘛。北京这么大,讲不好蟒山没下雨呢?”
程振云微一点头,仍旧把精力集中在路面上。项真心里梗得慌。他做了一次深呼吸,掏出手机刷天气播报,连着看了三个网站的数据。
都是有雨。
“……太靠不住了。”项真喃喃。中午看天气预报还是晴天呢。他花了整个下午调研烧烤的注意事项,还冒着被削一顿的风险让顾瑜给推荐了场地。好不容易准备一次特别的……
项真鼻子有点儿酸。他扭过头去看后视镜。
雨越下越大,程振云把雨刷开到最大档,视线还是模糊。他皱起眉,再次降低了车速。
“下个出口下高速吧,我来开。”
项真盯着后视镜沉默半晌,忽然说。
程振云无可无不可。他侧头看了项真一眼,换到匝道准备下高速。
车开出收费站后便停在了路沿,项真下车跟程振云交换位置,短短片刻,两人都淋得湿透。程振云脱下挡雨的外套,又看了项真一眼。他跟程振云一样,一头一脸都是雨水,眼睛都快被淋得睁不开了。
项真手上有水握不紧钥匙,连着打火两次都没打着,气得握拳去锤方向盘。喇叭在瓢泼似的落雨声中发出虚弱的尖叫。他象征性地在衣摆上擦了擦手,自暴自弃地又去拧钥匙。这回轻易地点着了。
程振云的书包也湿透了。他在副驾驶的抽屉里翻找着,先是摸到了一包化妆棉,端详片刻,塞回抽屉深处,再接着才翻出了抽纸。他拽了一大团递给项真,又擦干了自己的笔记本内胆包,默不作声地收拾着水渍。
漫天的暴雨里,程振云根本看不清前路。他怀疑项真是靠直觉开车。他侧头去看,项真没察觉他目光,嘴唇紧紧抿着,像是在生闷气。程振云隔着雨幕望向隐隐绰绰的交通标线,忽然听到项真开口:“云老师,对不起。”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