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阙已经欺近了他的身前，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他的目光扫过在规则手中跳动的湛蓝色光球，随之转到了他的脸上。

“把沈黎放开。”

墨九阙沉声一字一句说道，眼眸漆黑深不见底，明显已经怒到了极致。然而规则却是并没有回应，他略有些茫然地望了眼四周，眼神竟是有些好奇，宛如新生的孩童一般。但是只是随意看了看后，他便被这荒芜的空间失去了兴趣，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光球上。

“啊。”

规则忽然开口，发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音节。随后他抬起手，看都不看墨九阙一眼，竟然是要将沈黎的精神体融入自己的身躯！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墨九阙，只见他冷哼一声，瞬间便移动到了规则的背后。高举起星辰长矛，他对准规则的后心狠厉刺下！

“唉。”

就在这时，一声悠长的叹息忽然从遥远天际传来。墨九阙的动作顿了顿，因为规则的身形此刻已经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身后。随着黑色鸦羽坠落，一个黑发黑袍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苦笑。

“我敢保证，沈黎……会没事的。”

那人开口保证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他从规则的手中拿过来那个代表沈黎精神体的光球。令人感到惊异的是，原本一直都超凶的规则现在却是十分乖巧，他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只是怔愣地看着他，脸上一片空白。

将光球拿在手中，那黑鸦化为的男人从自己的翅膀上拔下了一根飞羽，融入了其中。随后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将其放在了墨九阙的手中。

转过身去，他看向规则。只见有数以千计的微弱光点萦绕在他的身旁，那是各个世界的破碎意志。即使之前附着在他身上的那些意识们已经大半被驱除了，但只要规则存在，那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意识光点向着他身上汇聚而来。

就如同河流最终都会奔流入海，规则是一切世界的归宿，也就承载了一切。

男人的眸光暗淡了一瞬，但下一刻便收敛了起来。他转身看向墨九阙，神色温和了许多。

“这次还要多谢你们的帮助。”

墨九阙的指尖抚过那温顺窝在他掌心中的光团，脸色算不上好看。

“这件事本来就与我们息息相关。”

他客套地说道，任谁都能听出那语气中的疏离与冷淡。黑鸦闻言无奈笑了笑，并没有多言，只是接着转移了话题。他环视四周，看着那本源之门毁灭后遗留的荒芜天坑，负手而立，语气中带了几分感叹。

“没想到竟然轮回了三代，才终究斩断了命运锁链。时也，命也。”

“之前我说过，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便会将一切的事实都告诉你。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

墨九阙冷淡道，终于肯正视黑鸦，眉心微皱。

“只不过那第二宇宙的人，难道也……”

“这倒不是，我也没有想到，这一代他们竟然还真发现了系统的秘密，结束了轮回。”

黑鸦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洒然摆了下手。

“不过这意外却是对计划有利，这也是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可以说一切的人力与偶然，才成就了现在的结局。”

“哦。”

墨九阙冷淡应了一声，好像对其并不感兴趣一般。他抬起头，鹰隼般锋锐的目光直视黑鸦。

“现在本源之地以毁，命运锁链断裂，所有的世界必将失去正轨。而恐怕扮演者与破坏者的基地，也全部都消泯于无了吧。”

“这是调整命运所必然带来的结果，不过不用担心。”

“你和他的那些队友，都不会有事的。啊……当然，还有汪一笑。”

说到这，黑鸦促狭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