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瑄和谈安郁在一起时,经常会这样一走好几天。不过两人谁都没提,说出口摆明了唐婉要不高兴。
付舒玦就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妈,你找我是有什么急事么?”
“没事难道不能找你?”唐婉不高兴的堵了一句,又说:“马上快到给你爸扫墓的日子了,有时间你就回来一趟,和你哥商量商量,看要带些什么。”
付舒玦才蓦然想到,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去年还记忆犹新,今年就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了。他说:“好,我会告诉他的。”
挂断电话,稍微考虑了一下,他拨通了付舒瑄的号码,不过那边的提示音是手机关机了。
付舒玦没太在意,也不打算再继续拨过去。
他重新看向那片闪烁的灯火,想到自己曾经也带黎礁去过墓园。那时候,对方是以怎样一种心情站在那里的?还有黎礁的家人,又有谁会去看看他们?
他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回了那个人身上。
摩挲着手机,付舒玦始终没有打一个电话给黎礁。
他在努力找寻一种最适合的样子来面对即将要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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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礁乍见到付舒玦时,刚给花浇完水。他惊讶的看了门口的人片刻,才开口:“怎么今天回来也不先和我说一声?”
他走近,接过付舒玦的外衣和并不算多的剩余东西,问道:“路上没休息好吧?眼睛红红的。你应该让我去接你啊。”
付舒玦对他笑了,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怕你太累。”
“我有什么累的。”黎礁也笑道:“天天在家。”他侧头亲了他一下:“去休息一会儿,或者去洗个澡。我烧好菜叫你。”
付舒玦嗯了一声,但是没有动作,只是坐在那儿看着黎礁忙碌的背影。
之前他被各种情绪困扰,在南广县时尤为明显。
心里辗转难安。
可是,当自己回到家里,真真实实的看到面前的人后,他就如往常一样,和每个日日夜夜一样,只是看着那个人。
他才知道,这些天自己有多想他,又有多怕见到他。
这种焦灼的挣扎,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切身的体会。
他看的很专注,以致于黎礁和他说了好几句话,他一句也没听清。
黎礁发现了付舒玦的异常。他张了张口,最后选择不再说话。脸上表情却还是带笑的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了桌上。
站在付舒玦身边,黎礁将碗和筷子挪好位置。期间两个人不发一言。
随后,黎礁半蹲下身,盯着付舒玦看了看,问道:“这次回来怎么像有心事?”
付舒玦的目光也望向黎礁。那双眼睛是他熟悉的,那张脸是他熟悉的,声音也是他熟悉的。
黎礁的眸子仍旧黑而明亮,他带了些意味不明的语气:“你之前说过,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他轻声问:“还走吗?”
听到这句话,付舒玦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的胸口顿时有种被生剖活剜的痛楚。仿佛很难受般的急促喘了口气,脸上溢出了伤心的表情。
黎礁就都懂了。他突然想伸手摸摸付舒玦的脸,抹平他所有的压抑和不开心。
付舒玦按住了那只手腕,将对方的手握在掌中。仍旧什么也不说。他的目光缓慢的动了动,然后放下了黎礁的手,起身回了房间。
他感觉到了情绪在刚才那一刻的脱轨,怕再待下去,自己就会失控。事实上,他的眼眶已经在发烫,他无法说话。
看着付舒玦离开,黎礁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不是有点失落。
他干脆坐在地上发起呆。没什么想法,没什么目的,就这么看着某个再平常不过的地方,愣愣的看着。
之后,他又独自站起来,默不作声的收拾着桌上一口未动的饭菜。他把筷子合在一起,把碗重新拿进了厨房。再出来,一盘菜一盘菜循环反复的慢慢端回去。
他动作平静,半低头的表情也是同样,用干净的布将桌子擦干净,一遍遍。
灯光下,只有他和他的影子,形单影只。
他始终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寂静到空气都像要淹没他。
付舒玦一直没有从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