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好吧?”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黑暗中,藉着外面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她埋在他胸口的一头瀑布黑发。
孔夕似乎比先前冷静了不少,渐渐地止住了颤抖,松开了环住他的手臂,却依旧抓着他腰上的衣襟。
她抬起头,而灯光太暗,他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嗓音轻颤:“抱歉,我……我只是害怕。”
“……你别怕。”他竭力想安慰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是笨拙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开灯就好了。”
他懊恼地咬了咬牙。
别怕,有我在——这种狗血电视剧里的台词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嘛!
他打开了灯,屋内瞬间明亮了起来。孔夕站得离他很近很近,他低头,惊讶地发现她眼里竟然氤氲着水雾,漆黑的瞳孔犹如深潭,泛着清润明亮的水光。
他从她明澈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
他尴尬地移开眼神,有点僵硬地问道:“你……没有发烧,对吧?”她并不像是发烧了的样子,脸一点也不红,反而苍白得像一张薄纸。
“嗯……抱歉。”她垂下眼,并不隐瞒,低低地承认。
“你难道是……怕打雷?”她平时总是沉静淡然,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他从未见过她这么柔弱的样子,十分惊讶。
“……”孔夕这次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不自然地低下头,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进来吧。”
她这是默认了……安凡忽然觉得哭笑不得,嘴角却微微扬起。
孔夕看了一眼他肩上淋湿的衬衣以及溅上一腿泥的裤脚,目光犹如潭底深不可见,轻声说:“我去给你泡热茶。”
他在她背后略担忧地看着她,她这种状态,还能泡茶?
他坐在沙发上纠结了一分钟,还是站起身决定跟去厨房看看。
然而,还没来得及走到厨房,窗外惊雷撕裂天空,一声巨响,厨房里也传来瓷杯清脆的碎裂声。
安凡猛地冲进去,果然看见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洒了一地的水渍,孔夕无措地立在中间,双手紧紧攥着腿部的裙子,咬紧下唇,目光隐忍。
他看她神情不对劲,皱眉严肃问道:“你烫伤了?”她今天依旧是穿的及踝长裙,但是穿着拖鞋,脚踝以下的部位红了一片。
不幸之中万幸的是,还好不是烫了她画画的手。
“别忍着,跟我来。”他赶忙扶着她到浴室,拧开水龙头,对她说,“把裙子提起来。”
“嘶……”凉水轻柔地冲在了脚上,却依旧激得她不由自主地发出痛苦的声音。她柳叶眉皱得紧紧的,偶尔会从喉咙里泄出“嗯”的轻吟。
安凡仔细看了看她的脚背,还好烫伤面积并不是很大,水温估计也不是太高,暂时没有起水泡。
“你先冲十五分钟……对了,你这儿有烫伤膏药么?”
“没有。”
“那有酒精没?”
“嗯……厨房里。”
他再次回到厨房,翻了翻储物架、橱柜甚至冰箱,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掀起保鲜膜闻了闻,却发现都是一些烤焦了的泡芙,其丑无比——毫无疑问这些是失败作。
之所以能立刻辨别出来,是因为这气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