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大早就拄着拐杖亲自到泰合院,沈氏听紫婵一路小跑进来通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头上的钗子来不及插慌里慌张地出去迎接母亲。尤项元的靴子也没提上去,边跑边蹦迎了出来:“母亲,这么一大早的,您怎么过来了?”
房嬷嬷眼尖,早倒了茶献上。老夫人随手把茶放到茶几上,语气平静:“我来看看儿媳妇,今天头还晕不晕。”
“不敢劳母亲挂心,已经不晕了。”沈氏恭敬地回答,心中扑腾扑腾地乱跳。老夫人一大早来慰问关怀,可是她嫁到尤家十几年头一回有的待遇。
跟在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拿出一个蓝漆金边的小圆盒,笑道:“昨晚老夫人一宿没睡好,生怕夫人有哪里不舒服,连夜让老奴去药房找了祛瘀活血的药。这不,一大早就送来了。”
沈氏双手接过药盒,心里丝毫没有松懈,“多谢母亲关心,儿媳腿上的伤没有大碍。”没有大碍是假的,站着的时候隐隐作痛,但她不能说。
老夫人见沈氏谦恭有礼,没有恃宠而骄,心中安定下来,愧疚则多了几分,“昨日是我一时糊涂失了分寸,幸好儿媳妇你没事,不然我也无脸面对列祖列宗了。你们别站着了,快坐下。我这次来主要是告诉意娘,日后在院子里好生养着,晨昏定省就免了……”
沈氏就这样,凭借身孕成为老夫人的心头宝。但如此重视也给她另一方面的压力,如果到时候孩子出生,是个女儿的话……
“娘,您就别多心了。”云露安慰道,“飒大夫说了,您要保持心情愉快,吃好喝好睡好,这样生出来的小弟弟才聪明伶俐。”
有了女儿的安抚,沈氏慢慢地也释然了。腹中胎儿的性别未知,谁也改变不了。既然如此,就好吃好喝的将养着。反正不管男女,都是她手心里的宝贝。
云露回到倚梅阁不久,司棋就乐颠乐颠地进了院子。她拿了几块碎银子,兜里的蜜饯还没送完,消息就打听到了。也是啊,如今夫人成了全府上下的重点看护对象,那些见风使舵的人怎么会帮方姨娘保守秘密?
“是她吗?”云露问。
司棋点头。
云露沉寂半晌,突然把花梨园炕桌上的青瓷茶盏一把扫到地上,“第一天我就说了,进了我的院子就不准再有二心!我是打了她还是骂了她,她竟然背叛我!”
司琴和司棋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吭声。云露早就料到答案,但当真相揭开时还是愤怒不已。
“你们说,我可曾亏待过她?”
平心而论,云露对丫鬟算顶好的。逢年过节都会拿自己的私房银子给她们再包一个红包,有好吃的也会让司琴打发下去;如果不是犯了大过错,她从不轻易罚人。
“小姐,能否容奴婢说两句话。”司棋提了裙子跪倒在地上。云露舒了一口气,冷声道:“你说。”
司棋问道:“小姐,你可记得,奴婢进倚荷院有多久了?”
云露正想着,便听司琴回答:“小姐十岁那年夫人把你买回来的,如今已四年有余。”
司棋点头,又道:“奴婢自进小姐的院子就是二等丫鬟,一直到几个月前,小姐才把奴婢提为一等丫鬟。”
她说到这里,云露隐约有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