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侧,也是一言不发,一个时辰之后,见两个孩子已然到了极限,面色发白,任仲才吩咐影一帮他俩解开穴道,温声道,“少阁主,请坐。”
两个孩子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却并未依言坐下,还不待任仲继续说话,左边那个便恢复了精神,厉声责问道,“先生故意不解开我们穴道,怕是根本没有将我们当作少阁主罢!”
任仲不答,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宋勤宋靖,面具掩住了他的表情,莫名让两个孩子打了冷颤。
先前开口的那个咬了咬嘴唇,与任仲对视,“先生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莫不是长相过于粗陋难以入目?”右边的孩子接口。
任仲也不生气,他知道,宋勤宋谨如此,不过是借着挖苦自己来掩饰不安罢了。故而他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仍是不温不火的语气,“不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有千万般理由。不过,于我这……倒是被你俩说中了。”
左边的那个得意地轻哼一声,扬起头,“我父亲说过,不可以貌取人,我兄弟两人定然不会以此嘲笑先生。先生不若取下面罩,与我俩坦诚相见可好?”
坦诚相见?任仲也不纠正他的用词,伸手托住下巴,轻声道,“我面貌丑陋,若是少阁主不怕,看看倒也无妨。”
“有何怕的?”右边的那个挑了挑眉头,硬是忍住双腿酸,将双手背在身后,挺胸抬头,动作神态与宋靖极为相似,想来是故意模仿而成的。
“既然如此,少阁主且靠近些罢。”任仲伸手作势欲掀面罩,见两人果真好奇地凑了过来,才将面具取下,露出真容。
随后,两个孩子果然下意识后退一步,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任仲讥讽的勾起嘴角,右脸更是狰狞万分,“少阁主,如此,可还满意?”
两个孩子的手下意识的握在一起,不约而同开口,“你……你是什么妖怪?”
任仲半托着面具,将完好的左脸遮住,更显得右脸瘆人无比,“无论我是妖是人,你们父亲都已经将你俩交托与我,你们的饮食起居全部由我安排。从今日起,晨起两个时辰跟在影一习武,两个时辰与我一起读书。”
见两人没有说话,任仲满意地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此处并非不惑阁别院,也无人继续护着你们,还是当心些罢。少阁主们。”
说罢,他带上面具,平静地看着两人,“天色已晚,烛火不多,读书便算了,今日只习武,影一!”
“在!”影一立刻应道。
“马步,半个时辰。若是做不到,晚饭便不要吃了。”任仲不看两人脸色,转头便往屋外走,若是心软,怕是制不住这两个养尊处优的,既然不能用寻常方法,他也不介意扮一扮恶人。
“你!当心我告诉父亲!”
“告诉父亲?你们就只有如此能耐?你父亲当年,可是从不怕吃苦的……”任仲慢吞吞地转身,银色的面罩滑过一丝银光,与其言语配合,倒是更显得讥讽万分。
说话的那个,便立刻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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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任仲确实吓到了他们,或许是最后那句话刺激到了他们,半个时辰的马步,两人竟勉强完成,而后,便到了晚饭的点儿。
晚饭是红薯馍馍配红薯糊糊,两样小菜,与任仲向来的吃食没有丝毫差别。
宋勤宋靖对这吃食自是不满意的,不过他们惧怕任仲,并没有多说一句。可当任仲招呼影一与影十六坐下之时,宋勤便不乐意了,他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不过是影卫罢了,怎可与我们同桌共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