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愣愣的回过神来,点了几下头。
真的是恶梦。
好在只是梦,否则自己真的会被吓死。
“我到你们宿舍的时候,你已经不醒人事了。”封厉说话的时候表情虽然仍是淡淡的,但向南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悦,“下次如果再不舒服,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向南赶紧识时务的应下了。
或许是上次说要试试,向南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适应得出乎了封厉的想象,就像此刻,封厉拿拿毛巾给他擦手脚的时候,向南只在最开始的时候表示了一下惊讶,然后就放开手脚让他擦了。
雪已经停了,天际被夕阳烧成了红色灿烂的火云,有几缕晚霞穿过病房的窗户照进来,给阴沉的屋子添了几抹冬日的温暖。向南规矩的躺在床上,眼睛盯着自己刚刚被封厉用毛巾擦得干干净净的手指,封厉是个细心的人,拿着热毛巾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过,像是在把弄着什么心爱的物饰。
咳咳,向南被自己找的形容词震了一下。
封厉立刻抬起头来看他,“是不是太用力了?很疼吗?”
向南摇摇头,“没有,我在想事情。”
闻言,封厉嘴角含一抹笑,然后便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向南的视线不知不觉的移到他低垂的脸上,从这个角度能看见这个男人脸上那管笔挺的鼻梁,封厉的五官十分深邃立体,精致里带着说不清的刚毅和果敢,所以当这张脸突然这么温柔的时候,向南觉得有点难以抵挡这种突然而至的缱绻。
恰好封厉抬起头来,目光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向南一愣,还没来得及抽回视线,只见封厉倾身靠了过来,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快速的偷走了一个吻。
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被人调戏,向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偏偏说不出一句强有力的话来,只能瞪着眼睛控诉着床边坐着的那个笑得一脸愉快的流氓。
流氓擦完了手,便移到床尾,伸手将向南裹在被子里的脚拉出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脚心,向南颤抖的抽了一下,封厉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向南扒了扒头发,头偏向一边,露出一截红透了的耳根给封厉,“我……我比较怕痒。”
封厉笑得温和,将向南的脚掌放在自己摊开的掌心上,另一只手拿过毛巾来轻轻擦拭,动作温柔熟稔,向南别扭了一阵,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太过女性化,为了证明自己其实是很男人的,于是向南大胆的把视线投到封厉脸上,见他低头擦脚时一脸的专注,不由打趣道:“封先生,你给多少个人擦过脚啊?”
封厉缓慢的看向他,黑眸中燃着一簇簇黑色的火焰,半晌,低沉磨人的声线才在房间里响起:“只有你。”
短短三个字,听着并无多少特别煽情之处,向南却被这三个字实实在在的激了一下,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一阵紧缩,仿佛每一处神经末梢统统被电流走了一遭,乖乖,这感觉比听到封厉说喜欢男人时还要强烈几百倍。封厉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手上动作未停,像是为了补充刚刚那在三个字,继续说道:“向南,在这个世界上,唯你有此殊荣。”
向南心里一突,瞬间不知道怎么回话。
像封厉这样的人无论从外面还是里面看,都应该是被服侍的那个,向南刚才会那么问纯粹只是玩笑,但他没想到封厉竟然这么正经且诚实的回答了他,这让向南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唯有干巴巴的笑两声,试图以此来缓解萦绕在心头的尴尬,而且封厉后面这句话说得也让向南颇多忌讳,什么叫这个世界上?
难道自己竟是封厉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向南想了想,果断否决了这个想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