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杯子,破天荒地认认真真打量起眼前的青年。后者不闪不避,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任由她打量。
曾经的青涩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岁月雕刻过后的成熟。目光在他已经变得深邃的眼睛里划过,不敢停顿,有些慌乱。
因为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朽木白哉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在无能为力的时候,除了沉默,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这么会聊天,还是别说话了。”古屋花衣有些气闷:“闷骚挺有前途的。”
她只能这么回答,因为朽木白哉说的没错。
瀞灵廷,自己明显是呆不下去的。
这种制度严谨,古板又死气沉沉的地方本就不适合她。当初之所以会来当死神,也无非是因为欠了四枫院夜一人情换不起,所以只好拿自己抵押。
结果转了一圈回来,饲主不在,她又成了失踪人口没有编制——就算有,古屋花衣也保不准自己会不会看现在的十二番队队长不爽,直接一刀砍死,来个以下犯上什么的一了百了。
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
这么说来,当年跟她关系不错的,本就人数寥寥。结果现在有一半跑去了现世,还有一个跟着蓝染造反去了虚圈开荒,最终依旧蹲在瀞灵廷的,或许就只剩下朽木白哉和志波海燕了吧?
“话说回来,海燕呢?”古屋花衣有些奇怪:“夜一之前没有提,我以为他还在瀞灵廷。”
“死了。”或许是错觉,朽木白哉古井无波的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就在几十年前。”
“……”
古屋花衣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大概是糕点吃多了,噎得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尝试呼吸,结果却因气息不顺,剧烈地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她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痛苦地弯下腰,蜷成一团,如同只濒死的虾米。
半晌,古屋花衣重新坐直,神色平静地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差点被呛死。”
后者微微敛目,没有说话。
喝了一口茶水,少女微微启口:“因为蓝染?”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起,说不是吧,说跟蓝染没关系吧。
只可惜,朽木白哉的回答是,他点了点头。
“呵,我怎么就这么机智?”她冷笑,笑得咬牙切齿。
咔嗒——
瓷杯轻轻放回桌上,银发少女站起来,轻轻巧巧地往外走:“你歇着吧,我去准备一下。”
“古屋花衣。”身后传来自己的名字。
无论是熟人亦或是仅有点头之交的陌生人,都很少有人喜欢连名带姓的叫她。亦或是说,自始至终喜欢这么叫的人,都只有朽木白哉一人而已。
有人说,越是想忘记的东西,往往会记得越牢固。
大概是吧,不然为什么自己会连这么细微的小习惯,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是说,往昔如尘,她想忘记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心里被埋上了一层厚厚的沙,拂不去,也吹不散。
“如果我留在尸魂界,能去弄死蓝染吗?”古屋花衣握着门把手,没有回头。
“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听起来真没劲。”少女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头,讽刺地撇嘴:“非要让我把亲手两个字说出来才满意。”
“……”
“得,又不说话了。不说话就代表了否定,对吧?”
古屋花衣望天,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蓝染命令市丸银捅死自己时的场面。
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啧,想不起来了。
“所以你看,我有什么理由留下来。”不再费力去想那些过往,古屋花衣拍了拍腰间的斩魄刀:“我可是发过誓,要亲手捅死他的。”
“这不合规矩。”这一次,某人终于有了回应。
“规矩?制定规矩的人,可都被蓝染……”少女冷笑,回头看他,抬手做了个一刀切的动作:“当西瓜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