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认认真真地道歉,若不是她就不会害他被数落,“需要我给叔叔解释吗?”
“你不觉得,会越描越黑么?”
顾一一愣,反应过来,顿时大囧。
“我们清清白白的,怕什么啊?”说得着急,差点结巴。
程北川起身,拿起碗筷,却被顾一拦住了。小手从他掌心取了碗,眼神闪烁避开了他的,小妞匆匆地端着两人的碗筷进了厨房。
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洗碗池边小女孩儿似的纤瘦的背影,北川又想起来前一晚,打横抱起她都没废太大力,这姑娘真的太单薄了。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职业,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个练家子。
无意识地抬起手,他看着掌心出神,属于女孩子温软触感还依稀残留,心跳刚乱,就听见水池边的女孩儿头也没回地问:“昨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程北川一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昨天的情境下,他说了许多冷静下一定不会说的话。
比如,你爱的人是残疾人,也会拿他当英雄吗?要你保护的人,也会去爱吗?
这些他自己回想起来都想delete的话题。
顾一回过头,发丝垂在脸侧,小鹿样的眸子温柔如水:“你说,只要活着就好了,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儿似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调子,被这样问出口的疑问,他竟没办法以一贯的冷淡去回应。
见他沉默,顾一字我安慰地笑笑,手在围裙上擦着水:“我也这么想过。那次是替一个要求特别高的女演员做替身,从跨江大桥上跳进江里,很高的。”白皙的手指做了个比划,示意真的很高,“一般这种替身都是特别找的男的,体质挺好的那种。可那个女演员,嫌男替身臃肿,就算是远景也嫌弃有损形象,所以剧组找了我去。”
北川看着小妞脸上细小的酒窝,那么小,那么深,像是在说什么愉快的事儿,可分明听着那么危险,竟又几分想上去,摸摸她头顶的冲动。
“我本来想,反正水下有救生员,硬着头皮跳就好了。没想到……落下来的时候呛水呛得感觉脑仁都要炸了。”顾一嗅嗅鼻子,似乎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残存着,“后来……进了医院,说是心肺受损,躺了大半个月。当时我每天对着天花板,看着插,在身上乱七八糟的管子,就想……不管怎么样,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娃娃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她歪头看着北川:“可是你看我现在,果然活得好好的。”吐了吐舌,又说,“不过后来啊,这种活儿给再多钱我都不敢接了。”
听她回忆的时候,北川一直没有呼吸。直到她说完了,他一口气才终于吐出来:“替身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做?”
“我喜欢演戏。”小妞的眸子一亮,“我不是科班,也没什么天分背景。做这行事我接触拍戏唯一的途径,何况,正常来说,也没什么危险的。”
北川挑眉。这才几天啊,腰伤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顾一看出了他的意思,嘿嘿一笑:“为了理想啊,不冒点险怎么行。”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采奕奕的顾小妞,北川终于忍不住抬手,在她额发上重重地揉了揉。
一向冷淡的程北川,如果此刻能看见自己的眼神,他就不会再试图把面前的小妞从生命里剔除出去,哪怕是为了她好也不行。因为,他办不到。
“所以啊……”顾一勉强将注意力从头顶残留的他掌心的温度移开,“拿活着作为底线,都去试一试吧,别总往最坏的想。你看我这么差劲,都能在喜欢的演艺圈里呆着,何况是那么厉害的你。对吧?”
她熠熠生辉的眸子,几乎让北川挪不开视线,已经太久了,他没给过别人在自己面前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