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字好除了栖意园里的人,旁人倒是不大知晓,她一惯低调行事儿自会去到处宣扬,栖意园看得紧,旁人轻易进不得。此次算是一贴成名了。
说来巧得紧,那联子叫白术将才贴出门去,恰巧叫过来寻她玩的柳贞瞧见了,虽是门没进来,却是把那联子的出处打听个仔细,回去同二夫人一行提了一提,赶着整个府里的人便都知晓了。
栖园门前好不热闹,识字的不识字的皆聚集过来,观一观那门前春联上的几个大字,写的实在是有章法,竟是比柳大老爷亲笔所书的也不差几分气势。
若这字是柳二爷这等人写的也罢,自不引得一众人这般好奇,只沈鱼不过一个通房罢了,上不得台面的身份竟是不想有这等才情。
那看热闹的人多,求字的人也不少,由二夫人打头的带着几个姨娘都为自家院门前求上一幅对联,沈鱼身份所限自是拒绝不了,只应下等写好了便差着人送了过去。
尤静婉托着腮瞧着案前忙活的沈鱼半晌只幽幽道一句:“这么多年姐妹,我倒是不知你竟还有这等好本事。”
沈鱼将手中笔搁下,提起将写的好春联吹一吹墨迹才叫千月拿着晌置一旁回她一句:“不过是字写的工整些罢了,哪算什么本事,从前在坊里记帐记得多了,自然就练了也来。”
“你莫诓我,我虽不大通文墨却也识得,从前你的字却是跟如今差得不止一点半腥。”尤静婉睨她一眼,一副叫她从实招来的模样。
沈鱼皮皮一笑,活动一回有些酸软的手腕道:“便知道瞒不过你,罢了,也不是什么秘辛,不过是自小练得多了,自是比旁人写的好小,从前在清平坊有心藏着是怕那精明的嬷嬷瞧见生出什么不好的念想,久了便记不得同你提上一回。”
尤静婉点了点头倒是体谅她有这般想法,来来往往的买主,不定哪天碰到个喜欢侍弄文墨的,嬷嬷一贯是个投其所好的,若知沈鱼有这一手好字,怕是赶着便能将人卖进府里,再不济事儿也比个侍婢值钱一些。
尤静婉叹息一句起身来到案着,瞧着下笔写字的沈鱼只说一句:“不怪你比别人谨慎一些,人为歌姬你为侍婢总是要辛苦许多。”
沈鱼抬道笑了笑:“辛苦什么的倒量不打紧,便是那日日吃不饱饭的日子忒的难熬一些,那里大约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晚间总是饿的睡不着觉,次日起来却又是一大堆做不完的活堆在眼前。”说到此处便顿上顿又言:“多亏你后来总将午膳省下来同我一道吃,才好了许多。”
尤静婉不依的推她一把:“总提这些作什么,你我姐妹都是应当的。大奶奶叫我过来同你讨几副对子的,一会儿你卖足了力气写得尽心些便罢了。”
“那是自然,旁人我自有法子敷衍着一回,静婉要的自当尽上十二分的尽力,保管叫大奶奶那里瞧了挑不出错来。”
说罢只见二人相似一笑,尤静婉便取代了千月的位置,亲自为她磨上一回墨。
彼时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了一地,屋子里的火盆烧得极旺,宛若春归。
这个年过得虽不如以往热闹,却是极其舒适。各个院子里的主子娘们知晓柳二爷不在府里,原是想邀了了沈鱼一道过年的,奈何沈鱼皆由二爷不喜自家独自出园谢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