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母亲留的银钱足够够她自己这辈子衣食无忧,做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当然如果她奶娘没有儿了的话,这些自不在话下。
事实上是,沈鱼她母亲前头刚去了,奶娘那个混帐儿子就在外面吹嘘开了,说他老子娘的主家临死托孤,留了座金山于他老子娘,他这里再不是个二等的长工,让人以后见了也叫一句爷。
都说财不外露,可不是这个理儿,那有心的人听去一打听,还真有这么回事儿,几个人精一合记,这边上赶着就下了套,称兄道地的吃了回花酒,便拉扯着去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赌坊,几柱香的工夫,便让人拿着按了手印借据压着上门前来讨债…沈鱼她母亲留的钱倒是刚好填了窟窿,可不是正正好么。奶娘几次差点背过气儿去,可又有什么法子呢,到底是自己个的儿子,气归气还不是把得把钱拿出来给他换命。
那时沈鱼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对钱到底没个概念,要不是后来奶娘整天在她耳边念叨自己跟儿子如何对她不起,对她母亲不起,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那些钱到底怎么没的。
从那开始奶娘的儿子到是踏实的很了,整天埋头干活努力嫌钱,日子也倒是不难过,没两年还娶上了媳妇。
娶了媳妇又生了儿子,沈鱼在奶娘家里可就成了个多出来的,多一张嘴吃饭可是多出来的开支,奶娘照顾她自己的孙子还要顾及沈鱼,这些落在媳妇眼里,沈鱼这个没钱没势的小丫头子能有什么好,还不是奶娘媳妇吹吹枕边风的事儿,奶娘的混帐儿子趁了奶娘不在家便提拎着沈鱼去了清平坊。
沈鱼现在都记得清楚,奶娘的儿子捏着五两银子离开的背影。
五两…若不是看沈鱼一身好料子像个大户里出来的,管事嬷嬷是不想收的,好在奶娘儿子也看出来管事嬷嬷的意思,便只说是头前主子的留下的,自己实在是没有能力养着,才想着能送到坊里混口饭吃,好歹能活下来,银子便让管理嬷嬷看着给,只以后能帮着照顾一下,也算自己对得头前的主子。
起这话定是他媳妇交待的,凭他个脑子能想到这些也不至于让人骗了那许多钱。
哦,那些银钱还是沈鱼母亲留下的。
静婉自是让柳家管事挑了出去,沈鱼站在队里有些心急,但见尤静婉递给自己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便走到嬷嬷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嬷嬷便走到管事面前笑呤呤的开了口:“承蒙总管一直照顾咱们清平坊的生意,小本子生意也没什么能报答的,这里有个丫头倒也有几分伶俐,算做搭头请总管一并带到府去罢,识得几个大字,侍候侍候笔墨也是使得的。”说着便唤了沈鱼到跟前去。
柳府来清平坊里挑人之前,必然也是先紧着自己府里的选了出来,到底是知根知底的,若真有抬了做通房的,这会子也是有空缺要补上的。管事嬷嬷这话提的恰到好处,管事自是没有推的了道理,只叫了沈鱼过去看了看,问几句觉得使得便点了头。
沈鱼终于一颗心放了下来,高兴的只差要大喊几句才好,哪里还听得到后面那些嘲笑的声音。
搭头,不好听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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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一共挑去了五位姑娘,算上沈鱼这个搭头统共六人,这就各自收拾了包袱上了柳府的马车。
自是没有那离别的伤感,一个一个都兴奋的很呢,被挑走的几位眼底里都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憧憬,通房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只盼自个能让爷满意,尽早抬了姨娘,便能算得上半个主子,再能生下个一男半女,这辈子也算有着落了,虽说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