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谆凝眉扭头,那一闪而逝的亮光,平白地有些阴冷。
“大人,世子来了。”
又有侍官进来道。
望见跨门进来的萧淮,他脸色才缓了缓。
沈羲天明时还坐在书案前,拿着柳梦兰那只泥塑的男娃在手里把玩。
“确定哭了?”她问。
“确定。”侍卫道,“小的亲眼瞧见,绝无差错。”
沈羲点点头,再看了两眼,便就把泥塑还给他:“送回去,放在原处。”
侍卫轻快地出了门。
她抬手揉了揉脸。
天快亮了,她脑子里却还乱成一团。
和衣睡了会儿,天大亮时仍利落地起了床,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地吃了早饭,然后收拾了一番前往鹿儿胡同。
整个早上她面色平静得仿佛昨夜里的凶险根本是人们的错觉。
就连戚九也憋不住,说道:“昨儿在毕府,你还发现什么了?”
沈羲闻言望着她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第436章那道疤痕
到了别院,萧淮刚下完早朝回来,就见她坐在他书案后看着京师舆图。
“皇上今儿驳了韩顿关于今年燕京乡试考官的折子。”
萧淮一面除着官服,一面说道:“这可少见,这么些年里,他就算对韩顿不满,也从来没有当面驳他脸面的,所以今儿早上,文官的口水差点没把乾清宫给淹了。”
沈羲对着地板凝了凝神,说道:“科举主人才,韩顿管着礼部,按理说他有任免考官的权力。
“可是他已经野心昭昭,如果再控制住科举,来日选出的人才便全是他韩阁老的人。
“皇上要稳固皇权,自然就得有自己的人,以往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往后又怎么成?”
说到这里她停下,转而道:“毕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传来?”
“正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萧淮换好衣裳走回来,说道:“太傅今早上朝了。”
沈羲眉头倏地抖了一下。“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临朝旁听政务。”
“因为昨晚上的事?”她皱了眉头。
临朝旁听政务,这是表示未对朝政撒手?韩顿岂不尴尬?
他既然已经撂了挑子,便不可能因为府里来人刺死了一个丫鬟而突然之间改变主意。
她下意识觉得他不会是出于这个原因。
“还记得昨夜我们回撤的时候李秋正好到访吗?”果然思索了片刻之后,萧淮说道,“我猜李秋的到访是原因之一。”
沈羲想了会儿,说道:“小皇帝最近有什么动作?”
“近来反倒没有在亲军卫的事上较劲,”他食指在舆图上轻划着,“不过我想也快了。再拖下去,只会便宜了韩顿。”
说到韩顿,除去他疑似在云南设计给沈羲下套之外,倒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
她到底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算怎样,近来也没有收到李琛传来的更多消息。
“对了,那少爷”萧淮忽然又提起来,“王府没有一个人听说太傅府里有什么少爷。你确定没有意会错?”
沈羲经他这一说,也有些吃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