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既这么说了,他自然是有把握的。
“给你半盏茶时间考虑去哪儿,过时不侯。”这话题完毕,他垂眼抖了抖舆图,又催起来。
沈羲望他:“那过时你又要到哪里去?”
萧淮似笑非笑:“查岗么?”
她瞪他。
他接住她的手站起:“不说我就带你回王府。”
沈羲可不敢去。
她在半路停下,想了想说道:“那就去相国寺逛逛好了。”
萧淮也停下来,隔半日扭头看她:“去求子吗?”
沈羲跳起来打他。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啦!
他大笑着将她抱住,抱着走向门口。
后院里早备好了一架硕大马车。
不是上回那辆,这架从外看来没什么装饰,但是用料都很考究,而且马也是脚力极稳的蒙古马。
等上了车,车内却是富丽堂皇,不见得多么耀眼,但一应布料皆是云锦,地上铺着波斯产的长毛毡,桌几茶壶等物一应俱全。
就连玻璃茶壶里用来滤茶的筛网,都以颗颗饱满浑圆的黄豆大珍珠来代替。
沈羲倒出两颗珠子把玩着,说道:“世子大人真有钱。”
萧淮背靠车壁坐在车内特制的锦榻上,懒洋洋将两条笔直长腿撑得老直:“我可没看出来你觉得我很有钱。”
说着他又扭过头:“也许我应该再多搜刮点民脂民膏,这样你才会倾慕地仰望我。”
沈羲笑着不理他。
她从来不知道他私下里会这么吊儿郎当。
哦不,初次见他的时候,还有在赌坊里见他的时候,他其实也并不怎么正经。
只是蟒袍于身的他太过威严,浑身上下似乎都写满了权力,才让她忽略了这些。
萧淮接下来的时间相对正经。
他总体来说不算是个多话的人。
而他的年纪似乎也决定了他即便是陷入一段恋情,也并不至于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时时幼稚轻狂。
他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内凝而沉静的。
路上沈羲在看街景,他就枕着手臂翻翻折子。间或扭头与她说两句话,总不曾冷落她。
沈羲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其实公务也挺繁忙。
小胡同别院里那成堆的军报显然并不是摆在那里做样子,因为他偶尔看着看着也会敲敲车壁,与侍官吩咐几句话下去。
连休沐都有军报呈上,可见他虽然与燕王有矛盾,但对这五军都督府副帅的职责却很认真。
大约也正是这样,他昔日才会在听说她还会看军用舆图后,不由分说掏出刀子把她防成了细作罢?
“傻笑什么?”耳畔有他的嗓音。
她收回伏在车窗上的手臂,才发觉马车已停了。
窗外是色调斑斓的古刹,梵音与香火的味道相互交织,昭阳宫的人竟然把马车直接驶进了山门来。
她直接忽略掉他的问话,先行下了车。
抬头看看遮去半边天空的龙柏,再看看重重叠叠的禅院,到底老旧了。
相国寺前身也是座寺庙,大秦建国之后大兴土木,扩建成了国寺。
之后每朝每代的宗室贵眷以及权贵家眷都在此祈愿拜佛。如今又顺利归到了大周。
“走吧。”他负手走在前面。
珍珠从后面马车里下来,跟着沈羲脚步追随他而去。
本来听起来应该是两个人的行走,变成了三个人。
他频频地回头看珍珠,仿佛她长了两颗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