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安排请沈侍郎不日进王府喝茶,想来是商谈媒聘之事宜。”
折子微晃。
苏言看了眼他,接着道:“可见,贺兰谆见姑娘,确实是奉王爷之命去探底细。”
结了冰的屋里开始有气流波动。
案前那身影微垮,脸也抬起来。
苏言有些不敢看,毕竟他眼里的情绪连他也极为少见。
“苏大人……”
门口侍卫又小声地唤起来。
他没料到萧淮与苏言同看过来,连忙又道:“沈姑娘回来了。”
萧淮整个人又凝住在那里,目光绕过一切障碍往门口看去,门下沈羲单薄得如同片落叶,门开时秋风卷起她裙裳与长发,像是忽从天降。
苏言等人迅速退出。
手里的折子忽然拧成了团。萧淮垂了眸,慢慢地拿袖子盖住手。
沈羲打定了主意,进门沉了口气,便镇定地走进去,低眉顺眼跪坐在他跟前:“世子,我错了。”
无论怎样都好,如果是认个错就能解决的事情,她没有道理将它弄得复杂。
萧淮屈腿斜坐在地上,目光似粘在她身上。
面前的她端正而冷凝,没有素日的狡黠,更没有了先前与他顶嘴时的气怒,甚至是跪坐的位置,也比往常远了两尺。
他看着前方,心里如有刀划过。
端起面前冷茶,含了一口在嘴里,来不及体温捂热,已咽了下去。
“用不着特地回来认错。反正我也不在乎。”他说道。
第214章是我错了
沈羲讷然无语。
她咬牙略想,又说道:“那我把咱们的契约再延长十年。”
萧淮身形未动,唇角有了冷笑。延长十年,也就是说还是没把这婚约当真了?
谁稀罕她的什么契约!
他拍了杯子在桌上,瞬间桌上多出一堆瓷渣。
沈羲心头微凛。
“沈羲,你是不是没有心。”他冷眼望着前方,薄唇抿得铁紧。
他支肘斜坐的样子冷漠像石雕,而隐隐环绕在他周身的怒意又使他看起来像只压抑的兽。
沈羲没有动。
望着他侧影,她忽然想起了表姐肖皇后。
她记得肖皇后说过,她觉得皇上最吸引她的时候,是他埋首于政务中的样子。
她的男人心里装着天下,而她的心里则装着他。
她说这话时的骄傲,恍若就在眼前。
后来她常常回想起面前这人的时候,反而也并不是他的凶狠和暴戾,也不是他宝马长啸疾驰入天下人视野的威武霸气。
而是他身披银甲,带着倦色,边拿折子边举箸,忙到只能抽空垫垫肚子时的随意到不修边幅的样子。
他不会知道他那么狼狈的样子,却出其不意地印在她心里。
她又怎么会没有心?
他的骄傲他的口是心非,他这一身的臭毛病,她不知不觉都肯惯着他。
她也不觉得憋屈,肖氏说过,真正的贵族,是有傲骨而无傲气。
“既然我没有心,那我走了。”
去他的婚约吧!
既然不在乎,那她再也不回来了!
她爬起来。
一只手蓦地将她的手攥住!
她扭头,这人仍然没看她,绷脸坐着望向前方,透着十分隐忍。
肖氏教得出贵族,却教不出四平八稳的淑女。
沈羲幼时也借着舅舅在国子监任职的便利,去偷看过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