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好久才伸手接了,小小地咬了点碎屑在齿间抿着,之后才敢咬一点大的,吃起来。
沈羲顺手拿了张小杌子让他坐下,摇着扇子望着他。
明明不久前才说过让他别再吃零嘴儿,可眼下这样的东西也不是常买,不过是个孩子,哪忍心拘着。
“姐姐也吃。”
沈梁掰下一块,踮脚塞到她嘴里,胖成小包子的手上尚有润肤的乳脂香。
春日的阳光把门廊照暖了,姐弟俩相对着的样子在逆光下成了剪影,门外的喧闹与他们仿似无关。
“你最喜欢吃什么?桃酥?核桃糕?还是云卷儿?等咱们有了钱,以后常买。”
“我最喜吃姐姐带我去城隍庙买的糖葫芦,去年我们去逛庙会,我走累了,姐姐买了糖葫芦给我吃,我就不累了。”
小男孩仰起肉乎乎的圆脸蛋,眼神晶亮地望着她,嘴边还有满脸的糕饼屑。
沈羲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唇角不觉地弯起来。
婆子们得了纪氏的指示,落力干了一下晌,到太阳落山时里里外外所有房间便全腾了出来。
清出的杂物全被运走,只剩下各处需做清扫和摆设,这些却已不在话下。
珍珠元贝与刘嬷嬷接着忙乎了几日,便就四下妥贴。
院子小是小了点儿,但修修补补再好好打扫完,倒也略看得入眼了。
沈羲挑了个日子让裴姨娘母子住进东厢。
又让原本住在前院里大通铺上的刘嬷嬷搬来珍珠她们隔壁,交代她负责看院儿与院里清扫的差事。
刘嬷嬷原先只恐怕沈羲会把她当外人,如今这一来,一颗心竟已在胸膛里呆得定定当当,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不止对沈羲死心踏地,除去自己的差事,但凡有空,还抢着帮珍珠她们做这做那。
裴姨娘让沈梁住了靠近沈羲的房间,自己退去东边耳房住下,沈羲也没有说什么。
沈梁是二房的子嗣,来日可得把振兴二房的担子扛起来。
她占据了原主身体,自也该对她负责。
裴姨娘虽然实诚本份,但终归见识有限,除去衣食住行上能照顾好他,教育上还能有什么优势?
从前的事便不提了,如今她沈羲既来了,自然该好生将他教导。
裴姨娘必然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自此每日早间沈梁按时到正房认字习字,风雨无阻。
五岁大的孩子未必有多大的耐性,说道理也未必全能明白。
好在沈羲也不是那等急躁之人,知道他喜欢乱画,便寻了些简单易学的图画给他作引,顺道灌输些道理进去,倒是也逐渐认真上心起来。
当然这已是后话。
只说梨香院经她这一摆弄,虽统共也不过六个人,但却和乐融融,眼见着就热闹起来了。
看来看去还剩下庭院里未种花草,这里写了花木名称给珍珠,再给了银子,着她与元贝前去办理。
花木不挑名贵的,倒也花不了多少钱,沈羲前世死时已在待嫁,肖氏早将一手持家的本事悉数传了给她。
所以钱花在哪里,怎么花,花多少,她心里皆为有数。
沈羲自己无事,便就琢磨起温婵这事来。
究竟温婵如今是什么样,还只是从刘嬷嬷口里听来,她也只是个下人而已,知道并不详尽。
何况道听途说恐也有偏差,她总得寻个机会亲自去看看,如此方为有谱。
她这里日渐趋于安宁,拂香院这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歆却愈发郁结。
原本她还盼着能在刘府里当着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