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人很绅士地替她把玻璃门把拉着,等她进来才放开门把。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莫小北赶紧低头,听见他们要了一碗两人份的米线,然后那男人就开始说许多对她嘘寒问暖的话。
虽然她没有听见熟悉的声音,但莫小北听着还是觉得耳朵里好像有几万只蜜蜂在耳边吵一样。
她碗里的米线还有一大半,她却没有再吃下去的欲/望,起身一路低头走到前台付了钱,急急走出了店外。
此时已经是八月的末尾,午后阳光不算毒辣,她站在米线店门口,看着对面写着熟悉牌匾的老北京布鞋店,想起刚来这县城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地送的那双鞋,觉得那似乎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她一个人慢慢沿着柏油路边一步一步走回去,看着太阳照着自己的影子落到自己脚步底下,一步一个脚印,和她当初过来这县城时,一模一样。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没有进去,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果然看见那年轻的男人和她熟悉的人在门口讲了一大堆话后,依依惜别。
看见那男人钻进一台路虎里后,莫小北才慢慢地从医院旁边的巷子走出来。苏子卿目视着他离开后,正巧对上她的目光。
平静的像暖阳照耀下不起波澜的碧绿湖水,找不到一丝波澜。
午后的阳光够暖,让她睁着眼睛都能觉得困倦。想要不管不顾地随便依在什么地方睡下的心情很是迫切。
不过,人正因为有克制,所以活这一辈子才觉得累啊。
“你不问问我那个人是谁吗?”
“我只想知道,还需要我继续帮你守着苏老师吗。”
她说的话很隐晦,她这个人其实也是很克制的。
平常,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最多也就是温和地和她笑一笑,在她忙着看文件的时候,替她做好饭,自己在一边看书。
淡得就像水一样,让她起什么波澜,也是不可能的。
“我爸的病不容乐观,所以,我去找了我妈。”
她不想问,苏子卿还是说了。
顶着很浓很浓、涂了遮暇也掩盖不住的黑眼圈,在医院门口,看着来往不知以后生死的人,轻轻和她道,“我可以不管我妈的心情和她决裂,但是,让我不管我爸,我是真的做不到。所以……我答应了她的一些条件。小北……对不起。”
当初在她和她妈决裂的时候,莫小北就隐隐预感有这么一天,不过,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来的这么快的。
这两年的网络越来越发达,经常会有帖子爆出来某对同性恋人因为向父母坦白恋情而和父母决裂的事情。
每每她看见,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于生身父母,莫小北一直是持感恩态度的。就算是她爸嗜赌,让他们一家很不好过,她也没怨过他,依旧是当一个贴心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