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跟彼得实在没有进一步交情,更没有让他牺牲难得休息时光的价值。所以也许彼得就跟布兰登同样,只是想从自己这儿套问出有用的资讯也说不定。
但是......又会是什么样的资讯呢?
想至此,艾伦的思绪突然陷入一片空白,他不晓得自己卷入什么糟糕的事件。突然间,他的脑袋开始刺疼,且状况比任何一次更要猛烈。「我的天......」他蹲低身子抱住头,闷哼道。头皮的每一寸都像有千万根针狠狠扎着,他感觉自己即将在下一秒死去!
布兰登垂着眉眼看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垂摆在他身侧的双手张了又握,仿佛正压抑着什么浓烈情绪。半晌后,他才弯下身子拥住艾伦的肩。「算了,我们回去再说吧。」空阔廊道里,布兰登拍拍艾伦的后背,低声说。
※
虽说「回去再谈」。但回去之后,布兰登却也没再深追问,而是返回他的,又或曾属于艾伦的房间,这几天来就这么静静待着。
即便那道门没有真正落锁,但艾伦知道,那就象征布兰登所筑起的心灵防线,它屏蔽对外界沟通,更拒绝一切交谈。所以整天下来,除了短短用餐时间以外,俩人并无交集。
又过几日之后,连同隔壁西蒙家的白色封锁线也撤了。一时间,仿佛这阵子的紊乱生活又回归正轨。为时三周的耶诞假期同样延续,外头阳光也依然明媚,艾伦与布兰登的关系,也似乎恢复以往的相处模式。
但艾伦心理知晓,某些事物,终究在这日月推移间悄悄变质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无法永远缄口莫言。譬如许久未见的西蒙,他始终不知他的去向,但潜意识告诉他,他的失踪与自己住院有非凡的关联。
所以偶尔,艾伦会攀在窗口,望向西蒙的家,且一望就是小半天。他总思索着自己究竟失落了哪些记忆片段,但那些片段就像凭空消失似的,不管他如何推想,也坚持不露半点行迹。
终于,在耶诞假期的第十二天,艾伦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想问清西蒙的行踪。所以端上餐点后,他也跟着在餐桌另一侧落座。「所以,戴维斯才是你的姓么?」他咬着面包,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是他们这几天来的首次交谈,也是首次同桌。
布兰登拿叉子的手微顿。「嗯。」他回应道,头颅始终低着,浓密眼睫像是两副扇子在他脸颊晕出阴影。巨大的手捏着相对小巧的餐具,继续大口地往嘴里送马铃薯条,直至塞进最后一口,他才鼓着两颊艰难嚼动。似乎想尽快这份的餐点。
艾伦察觉出他的用心,也有些无奈。他实在害怕布兰登会因此噎死,于是体贴地替他斟了杯茶。随后,他看向布兰登的耳鬓,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从他的视角,能清楚看见布兰登的耳际有根根黑发直竖,与他下颔未完全根除的胡青相连。它们显然与自己柔软的发丝大不相同,就如同它的主人那般坚韧刚硬,不易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