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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紊乱,想起最近的行为,简直出格的连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令向来节制的他有些忧闷。脱序的剧本令人不快,而脑袋隐约传来的钝痛,偏又不断提醒他的愚蠢。

还好,脚下磁砖地板的冰冷触感使他清醒不少,脑筋一活络,他也逐渐想起昨日的经过——而将片段记忆稍作拼凑,艾伦推敲,自己应当是在走出酒吧、预备回学校的路上,碰上一起倒楣的持刀抢案,又恰好幸运地被路人所救。

印象中,那是个带着些许酒味与烟草味的男人——艾伦猜测:那应当就是昨日酒吧里除自己以外的唯一顾客。毕竟,那家酒吧地处偏僻,不该是半夜还有人行经的地方。所以,按这剧情走向,这里应该就是那善心人士的家了。

思至此,艾伦不由得有些庆幸,毕竟对于任何一个e国人来说,自扫门前雪已成国情,见义勇为只会是童话书里的美好词汇。而对方不仅让一个陌生人暂居自己的家,甚至还主动收拾了艾伦头上的伤势,这等伟大情操,简直都能领上一座荣誉市民的奖座了!

而正当艾伦这么想时,门恰好应声开启。

那儿站着一个男人,高挑个子如同一座小山,几乎要撞上两米高的门框。这迫使他必须稍微弯下腰身,才得以过门。连廊道光线都仅能钻着缝隙略略照进。

朦胧间,艾伦能看见对方拥有一头黑发以及健硕的体态。他一手空着,一手则拿着不知装载何物的纸提袋。那双被墨绿羊毛衫包裹的臂膀看来肌理结实,并且极具爆发力。加上外头闪烁的廊灯,使男人看起来像是一抹镶着金丝的黑影,或是一只善于蛰伏的巨兽——艾伦深信,这家伙绝对能以单手,轻易将脆弱的人类颈椎捏个粉碎。

不过当然,这一切只是艾伦自身的想像。男人什么都没摧毁,仅是用空出的那只手,轻轻地拨开门边的开关。

啪嗒一声,老旧灯具一阵闪烁。瞬间灯火通明。

「哦,你醒了。」男人说,平缓的语调听不出情绪。「你的恢复能力比我想像要好得多。否则依你的小鸟身板,要睡上三天两夜我也不意外。」他不着调地说,声音似笑非笑。他迈开长腿走至艾伦旁边,弯腰查探他的伤势。

俩人距离突然缩得极近,这让艾伦有点尴尬。可由于瞬间的强光,使他有些微恍神,继而忘记要闪躲。所以只好后知后觉地眯起了眼,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烟草味。陌生气息将他笼罩,让他感到神经紧绷。

但出于礼貌,他仍是耐住情绪,没有退缩。

随着视野恢复澄明之后,艾伦也开始观察对方。

意外的,男人的年龄并不大,大约仅二十初岁,有着一张尚算稚嫩的脸,比艾伦还要年轻。从艾伦仰视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对方抿紧的唇,以及下颔修剪过的淡淡胡青。下颔以及脖子的肌肉线条相当漂亮。尤其是那微翘的嘴型,使他看起来总是笑着,带有几分天真烂漫,却又玩世不恭的大男孩气质。

「呃,你好。」艾伦不自然地打招呼,「谢谢你的搭救,请问……你是医生吗?」他问,毕竟对方包扎的手法看来挺专业——至少,他不认为一个大学毕业不久的孩子,能有如此这么好的家务本事。在艾伦眼里,包扎这种麻烦事,就跟邪恶的针线活儿脱离不了干系。

听艾伦这么问,男人蹙着眉把视线慢慢对准艾伦的眼——那是一双海蓝色的眸,色泽有如坦桑石般质地柔美且醇净,象征着冷静及优雅。但此时,那双眼里只装载着惊诧错愕等等情绪。

「你说,我是医生?」男人看着艾伦,不可置信地复述。时过半晌,他才在艾伦怪异的目光下笑了起来:「哦,小甜心。假使我是医生,我会选择去大城市偷肾卖钱,而不是待在这穷酸地方,回答一个笨蛋伤患同等愚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