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司令赶忙走到窗前一看,见外面一片白茫茫,果然是个一夜落雪的光景,就一边答应着一边纳罕,心想今年这雪可是来的太早了,还没到十一月呢!
何楚楚又隔着房门叫道:“爸爸,你快出来吃饭,然后咱们堆雪人儿呀!”
何司令“哎”了一声,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就没来由的心酸起来,几乎想要落泪了。
常言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句话似乎是专用来形容现在的何司令同何楚楚的。何司令,一个为河套百姓所公认的铁石心肠、穷凶极恶之徒,就被何楚楚这个小丫头给降服住了。
何司令这人似乎是暗藏了什么心结,对“爸爸”这个身份有一种特殊的敏感。也或许是因为他追求父爱而不可得,所以只好亲身上阵,自己去扮演一个慈父了。
他是很怕冷的,不过在何楚楚的再三要求下,还是出去陪着她堆雪人去了。何楚楚穿了一身新制的大红色蒙古式棉袍子,领口袖口卷出了雪白的风毛;蘑菇头扎成了两个羊角辫,辫根上扎着西洋式的蝴蝶结;腰带也扎的紧紧的,看起来正是一个很俏皮利落的小姑娘。她光着手抓雪,脸蛋冻得和衣服一样红,可是很兴奋,指挥何司令:“爸爸,你滚个大雪球,到时候好做雪人的脑袋!”
何司令就滚雪球去了。
何司令猫着腰,本意是想要滚雪球,可是久不做这种游戏了,技艺生疏,结果就搞的连人带雪球一起满地乱滚,起身时又不慎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雪人身子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将何楚楚的半成品压成一个雪堆。
何楚楚尖叫一声,捏着小拳头在他身上乱捶,小鸟儿撒欢似的让他“赔”,何司令默然无语的坐在雪堆里,因刚磕到尾椎骨头了,故而痛的双眼含泪,咬牙忍耐着。
正值这人仰马翻之际,外间的勤务兵忽然走过来了:“司令,归绥省政府的傅主席刚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何司令眼泪汪汪的向他伸出手:“过来拉我一把!”
何司令被勤务兵扶回了房内,又脱下外面的大衣裳趴到了床上,然后才拿过信件慢慢的读起来。何楚楚捧着个糖罐子坐在他身边,糖罐子里面装的是松子和花生,她自己慢慢的吃着,偶尔剥一粒送到何司令的嘴里。
何司令读完信后,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其实他是根本不认识这位绥远省政府主席的,可是傅主席不知怎的,却是很愿意来认识认识他。在信上,这位傅主席热情洋溢的邀请何司令来参加自己母亲八十大寿的寿宴,寿宴当然是办在省会归绥,换言之,傅主席邀请何司令去一趟归绥——真实目的不详!
何司令思索了片刻,对自己缓缓的摇了头。
不能去,一旦去见了傅主席,云王这边的路就被堵死了!
但自己若真是不去,那也就是明摆着不要同中央政府合作了。蒙古人闹独立,自己这个汉人跟着凑什么热闹?犯不上因为这个去得罪中央军!
不过中央政府又给过自己什么好处?什么好处都没有!云王对自己倒是有大恩的!
蒙古军政府的那点兵,想和中央军抗衡,是必败无疑的,所以这帮子王公们同关东军联系的很密切。日本人啊……七月七那天对着宛平县城开了炮,看来是要对着全中国下手了!
何司令喜欢云王,可是非常讨厌日本人。
他坐起来搂过何楚楚:“丫头,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