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辛摇了摇头,“我活不了多久了,北川哥,我这辈子有好多的遗憾,我不希望你也留有遗憾。”
于北川心疼地制止他,“别说这种傻话。”
谢辛说起这些却很坦然,“是真的,当年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到二十岁,现在我都快二十一了,可能下个月、下个星期,甚至明天我就撑不住了。”
于北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后来在谢辛又劝他去和谢杭复合的时候,他也不会再说反对的话,大概他自己也很希望听到这些善意的建议,虽然不能真的去履行,可有人这么支持着他,对他和谢杭的未来怀有这么大的期待,哪怕只是单纯地听一听,于北川也已经觉得满足。
再后来,谢辛终究还是离开了,于北川一次又一次和生命中重要的人告别,而这一次,唯一知道他那隐藏最深的秘密,唯一安慰他和支持他的人,也已经永远离他而去。
谢辛自从进到谢家后,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强烈的不安全感之中,那次看到谢杭的东西被洪静芸清理掉后,他也对将来自己遗物的归处产生了些恐慌,他知道洪静芸其实有多么嫌恶他,而那些他所珍视的东西,在他离世后大概也逃不开被随意丢弃的命运。
在他预见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最后的日子里,他萌生出了一个幼稚而浪漫的念头,他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埋在他最喜欢的地方,他找来一个铁盒,里面放了母亲留给他的玉佩,得了最多优的作业本,初中时全班同学联名写给他的祝福信,父亲出差时从外地给他带回来的小礼物,当然还有那张于北川和谢杭的照片。
这件事他只对小莫一个人提起过,不过也并没有告诉他这个铁盒究竟埋在了哪里,然而小莫每天料理庭院,花圃下的任何一点变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很早发现了那个铁盒的所在,也忍不住一次次地偷偷挖出来看一看、摸一摸,只为了再感受一些谢辛的气息,后来他擅自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在谢辛去世满百日之后,就把那个盒子彻底带走,也正是在这一天,谢杭发现了他的行径,从而看到了那张旧照片。
谢杭听完了这段久埋的往事,怔怔地木着一张脸,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于北川擦掉他的眼泪,凑过去亲他湿漉漉的眼角,就在嘴唇触到谢杭的皮肤时,谢杭突然瑟缩了一下,有些羞怯似的躲开了,于北川一把用力抱住了他,执拗地去亲他嘴唇,那只是嘴唇与嘴唇的触碰,一下又一下,亲昵而纯情。谢杭的眼神有些无措,脸上也不知怎么的浮起了两团红晕,简直跟当年他们第一次亲吻时的反应一模一样,于北川迷醉地看着他,几乎都要痴了,差点已经分不清今朝与往昔,他轻声喃喃道:“阿杭,我好想你,每次见面都想这么抱着你,亲你。”
谢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小学生似的紧张和羞涩,道:“我……我也……”
如一阵警铃,谢杭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两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谢杭拿出手机,发现电话是洪静芸打来的。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而谢杭还没回到家,这是绝对反常的事情,洪静芸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便打了电话来询问。
谢杭草草敷衍了几句,只说自己偶遇了以前的旧朋友,搪塞完后就挂断了电话,当他再抬起头时,却发现于北川已经从沙发上起身,站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
空气中的旖旎已经半点不剩,于北川温和而冷静道:“阿杭,你该回家了。”
第26章不恨
只这么片刻的时间,刚才的冲动与情不自禁全都被于北川一干二净地抹去了,谢杭看着他脸上再次露出那副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