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安站起来,边走边打电话,从医院总机转到产科病房,接电话的说‘今天没看到周大夫,等等,',旁边有人唧唧咕咕说了点什麽,那人喂了两声,又说,‘周大夫好像学校派出国了。请了长假。'
林长安道了谢,往车库去拿车,路上又拨了一通电话给在安全部门工作的朋友。抱著万一的希望,他回了趟家。周宁当然不在。
林长安检视一番,发现周宁什麽都没带走,家里一点也不象主人要出远门的样子。琴没有套上;看了一半的书放在床头;笔记本切掉了电源却没有合上,好像随时还会再用;衣柜也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
朋友很快回话说,今起三天之内,从首都机场出发的国内国际航班纪录里都没有他要找的人,问他还要不要试一下其他途径。林长安拒绝了。必要的话,他可以动用很多人地毯式搜索一样去找。可是,他知道那种冰冷的手段必然会让那个内心柔软的孩子更加伤心。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麽?林长安想不明白,究竟什麽原因会让一直柔和温顺的周宁用这麽极端的方式出走。他站在屋子中央,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小宁。'没有人笑著从藏身之处扑出来蒙他的眼睛。回应他的,只有隐约的回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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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一下,这一章很多对话是方言,不过俺的四川话很久不用,也很椒盐了啊。不懂四川话的朋友直接看括号()里的普通话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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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走後第四天下午,林长安到了川西有名的茶乡。果然不负‘西蜀漏天'之美誉,从他清早进入雅安外围就开始下雨,整日不停,而且始终不急不缓,细如牛毛,空气又湿又冷,隐约有种缠绵附骨的感觉。
四川的交通比他想像中的好许多,当然更不必象周宁玩笑的那样,‘进进出出都还要在树上跳来跳去的'。他从上海飞成都,从成都军区借了车和一个熟悉地形的老司机开车过来,一路还算通畅,直到进了村才开始需要步行。
和其他地方的农村一样,他问路的每一家几乎都是只有留守老人和孩子在。在别人的指点下,他找到一处小院,与众不同的是,这家门外有个大大的天然形成的石坝,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用来晒谷物。现在正是农闲的时间,只有几个小孩在上面跳房子做游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看见他就跑过来,张嘴一口好听的川音,‘你族撒子哩?早哪一过?'(你是做什麽的,找谁?)
林长安弯下腰,‘我来找周宁,你知道他在哪儿麽?'
小女孩听著他的普通话,瞪大了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撇下他向屋里跑去,边跑边大叫,‘婆,婆!有过找宁锅锅哩'。(奶奶,有人来找宁哥哥。)
立刻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出来,又有人嗔怪的说,‘哎呀,先人些,小声索嘛,弟弟刚碎昨。哪个来找宁娃娃?你先把弟弟背到起,我汽看一哈。'(小祖宗,小声说话,弟弟刚睡著就被你吵醒了。谁来找周宁。你背著弟弟,我去看看。)
说著走出来个中年妇人。和大多川中妇女一样,她身量不高,微微有些发福,眉目之间风韵尤存,身上的衣服普通而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