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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接到他的电话,声音快活充满生气,‘知道谁来了麽?你一定想不到的。别做饭了。我们来接你外面吃。'

我立刻知道了是谁。坐不住,在屋里团团的走。

等待漫长的让人发疯。可是我再没等到他回来。

警察说,您先生是个高贵的人。当时下著大雨,对面的大卡车失控撞过来,他在那个时刻向右打满方向盘。这麽严重的车祸,他的朋友在副手席上只受了轻伤。他的状况却非常糟糕。所幸的是,一切发生的很快,他应该没受什麽痛苦就去了。

什麽是痛苦?我不知道。

他的骨灰家人从国内赶来接走了。

我也没有去看那个躺在医院里的人。几年前,他忽然凭空消失,不知去向。他找了很久。很久之後他抱著我,对我说,我们结婚吧。几年後他来了,而他又去了。

我一个人搬到北边这个城市,每天工作十六小时以上。从没有私密性的小隔断一步步杀到这个半空中的独立办公室,看的见风景的房间。

第一次419的对象是个法国人。曾经的同事,竞争对手。爬到一定位子的时候,生活是残酷的,二选一,我们两个只有一个可以晋升留下。我是个漂亮的单身女人。他喜欢我,他选择退出,离开。公司晚会之後,他送我,目光灼灼,他说,‘你似乎欠我一个美丽的夜晚。'我们去了他家。东西都打包运走了,房间空旷,在只铺了床单的地板上做爱很辛苦,也很痛。快。

他吃惊的看著我,你流血了?你不是离过婚麽?

我裹著床单吸烟,对著他无所谓的笑。

他留在这个城市,另一个看的见风景的房间。每天清晨我的秘书送一束鲜花和字条进来,花日日常新,字条总是相同,嫁给我好麽?

好麽?我在沙发上小寐,一个小小的孩子扑进我怀里,软软的声音喊我妈妈,那应该是我和他的孩子。我醒了,辞职。

小院还是那样破败,窗上的雕花木棱看不出是不是更朽坏了一点。推门,吱呀一声,灰尘在光柱里飞舞,一动不动坐在窗前的男孩扭头看了一眼,口齿清晰的说,‘阿桢,你回来了。'我的弟弟从来只肯叫我的名字。

全文完。

周宁没看懂,只看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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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机械的点击著潮水一样出现的各式回帖。打开匆匆看一眼就关上,几乎什麽都没记住。直到好几个小时过去,他才醒悟到这种行为完全没有意义,丝毫不能缓解心头莫名的恐慌。

这时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只是在等有个‘知情人'跳出来,用坚定的口吻全盘否认这个故事,那样他或许会心安一点。可是并没有这样的英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