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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下面一根才是腰1。'

夕右转身仔细看了看片子,回头仰了仰下巴,玩笑似的说,‘这位朋友,你确定麽?虽然我自己很少提起,不过我以前是台大医学院影像学系毕业的。'

周宁愣了愣,忽然轻松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我叫周宁,是北京仁和医院的,骨科大夫。'

那一辑心谈在播出的时候干脆的减掉了最後近四分之一的内容,实际时间比平时要短不少,只好中间多插播了一次广告,又放了几段演唱会的截取录影。官方隐约向媒体透露的解释是,民谣教主是个低调的人,只谈和音乐相关的话题。

可是当天晚上就有手机视频被放到了播客网上。摇晃的镜头,夕右尴尬的脸,背景里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声音,‘我叫周宁,是北京仁和医院的骨科大夫'。几乎紧接著就出现了清晰剪接版,两个人交锋时的正面近镜头,画面上白皙的男孩,从容一笑的瞬间,乌溜溜的黑眼珠闪烁著点点光芒,流露出一丝调皮慧黠。有人把他最後说的那句话比做高手竞技时一剑穿心的绝技。赢的干净漂亮。後面立刻就有能人响应,跟了小四格──决战紫禁之颠。q版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换上夕右和周宁的头像。

虽然沸沸扬扬的闹了几天,这件事对夕右影响倒是不大。从七十年代出名起,他在乐坛的地位与其说是偶像,不如说是一个活著的传奇。主流非主流的舆论都有意无意的把这次乌龙事件和刘心武梦窃相提并论,仅供茶余饭後一乐,并没有诋毁的意思。

可是另一位主角一夜成名,却多少有些苦恼。

一连几天,无论走到哪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对他笑。周宁面上若无其事,心里难免叫苦。既不是娱乐圈的小星星,也不是九零後的文坛新人,作为医学院食物链最底层的小实习大夫,这种名气对他来说未免太奢侈了。这会儿他跟著大部队去贵宾病房会诊,慢慢辍到队尾。

贵宾科的患者交纳巨额费用换来一定的特权,免除了配合教学的义务。因为既没人汇报病史也没有权限接触病历,那里的会诊对小大夫来说纯粹是去给上级大夫撑个人场,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自副教授以下十来个人的豪华组队涌进单人病房,有些人探头看了看里面的狭小空间就自觉的留在室外。周宁下意识的跟了进去,找了个不惹人注目的角落站好,这时才注意到站在窗前的病人很高。

holter的束带露在衣服外面,匣子放在病号服的口袋里,那人沐浴著窗口的强光,只见著一个轮廓,身姿挺拔,倒象军人戎装待发的样子。等眼睛逐渐适应,面容也清晰了起来,周宁暗暗有些吃惊,竟然和昨天那个外企白领一样也是很年轻啊。

副教授和颜悦色的敦促病人遵医嘱卧床静养,然後仔细的交代了会诊结果,无外就是目前没有发现手术指征,建议继续住院观察,内科保守治疗。病人听了并没有什麽特别的表示。

一走出病房门到了电梯间,就有人评论,‘这有钱人还真不一样啊!一般来的都特别怕死,这个倒好像无所谓似的。稀罕。不会是没事儿找事儿来的吧?'

副教授说,‘那到不是。这个是120拉过来的。当时急诊心电图明显st段升高合并左束支传导阻滞,不过都是一过性的。看来运气不错。

而且这有钱人跟有钱人也不一样。上回来会诊的时候,一公司老总,骨肉瘤心包转移。特镇静的跟我们说,无论如何你们让我再多活半年,半年就够了,让我给我儿子多留一个亿。

怕死的当然也有,象上回非典时候那个被自己吓死的那样的倒也不太常见。'说著电梯来了,走出来的竟然是袁宾。看见这一大队人,赶紧先招呼。‘秦老师,说故事呢?说我也听听。'

副教授往队伍里扫了一眼,笑著反问,‘伟大的仁和医院骨科总住院有何贵干?'

‘您就臊著我吧。'袁宾扬扬手里的小白条,‘会诊。'看看周宁混在人堆里,也不管周围的目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来是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