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见过有人弃尸,倒是听过类似的事情。不久之前听她的客人说,在来东菜市的路上看到有板车,夜间也在运送货物。原本东菜市就是夜间比白日繁华,一辆送货的板车没什么新奇的,但那客人瞧见板车的时候,正巧看到车上的大筐子里露出几个手指。他以为是自己喝酒太多看错了,连忙揉了揉眼睛。推车的是个精壮的青年,他没看清什么模样,但再瞧那筐子,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林少意问那客人是谁,现在在哪里,女人却说不出来。
“做了给钱了,就走啦。谁晓得叫什么呀。”女人笑道,“这郁澜江上南来北往的汉子那么多,若是人人我都认得,那我可了不起了。”
林少意被她摸得心烦,又不能推开,只好继续问了些客人从何处来,说什么话之类的问题。
等到和司马凤和迟夜白两人会合,他立刻将自己问到的消息告知二人。
那客人说的不是十方城本地话,而且力气很大,动作粗鲁,精力充沛,身上带着鱼腥味。林少意推测应是江上干活的船工,趁着船只停靠的机会,进城来寻乐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从码头到东菜市便只有一条路,因此那人看到的板车与青年,也一定是在这条路上出现的。
“这条是东菜市去城西的必经之路。”看过十方城地图的迟夜白立刻开口,“他看到的可能是丢弃谢安康儿子尸体的凶手。”
无奈那客人是找不到了,但这条路上的铺子和住户,倒是可以再细细查问一番。迟夜白和司马凤匆匆寻了个僻静地方擦净脸庞,三人先去了鹰贝舍的十方城分舍,让探子们再探一探在这道路边上的人们,看是否有人见过可疑迹象。头领与探子们都分散各处抛尸点查探去了,迟夜白留了口信后便跟司马凤林少意一起回了少意盟。
司马凤怕他休息不足,连声劝他回去了就先睡觉。但迟夜白一点不困,跟林少意说起了神鹰策和神鹰营的事情。
三人一路说话,很快回了少意盟。
甘乐意已经回来了,正和宋悲言在厅堂里说话。
迟夜白在大白天里见到甘乐意,总算多看他几眼,突然想起离开蓬阳时边疆的叮嘱,于是跟甘乐意复述:“边疆让我问候你,说你若回去了,他再去找你学手艺。”
甘乐意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学什么学,他一个官家人,学这个做什么?不过是一时兴起,难道好好的一个捕快,真要学这种下九流的东西?”
宋悲言在一旁为边疆打抱不平:“边捕快对甘大哥很好很好,还很钦佩甘大哥。甘大哥这样说,边捕快会伤心的。”
甘乐意挥手赶他走:“我有事情要跟他们说,小孩子家家,不要胡乱插嘴。你去找阿甲阿乙玩儿吧。”
看着宋悲言走了,甘乐意一改方才的闲散与麻烦神情,罕见地严肃起来:“司马,迟当家,这事情古怪蹊跷,我自己解决不了。”
司马凤和迟夜白没见过他这么紧张,忙让他坐下细说。林少意见甘乐意只唤了这两人,便说自己去找李亦瑾练练剑,转身走了。
甘乐意说的事情和宋悲言有关。
他今日带宋悲言去刨坟,谁料到了坟头,发现陈刘两家都富贵得很,道士和尚一长条,都在呜里哇啦地念经。两人扛着锄头铲子,实在没法靠近,转了半天只好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这道场可能要摆一百天。”回来的路上宋悲言说,“死得太惨了,不这样做的话估计投不了胎。”
他心里十分高兴,因为不用刨坟了。甘乐意很不高兴,因为不能刨坟了。
“不是个当仵作的料!”甘乐意骂他,“今日咱们刨了坟头,验了尸,速速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才好赶快回去帮老爷和司马弄弄什么神鹰策。”
神鹰策的事,是来少意盟的路上司马凤悄悄跟甘乐意说的。甘乐意从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