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知道。”
“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忘记吗?”她又说。
我静了静,说:“死都不会忘记。”
我没有抬头,不去看她的双眼。周围的风轻轻吹过,有雪飘落。而后我听到响动,原来是她已伸手,去抓树上的雪。似乎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抓下来,在手里揉成末,丢掉。阳光很浅,照在晶莹雪地上。她玩了一会儿,我安静地在边上看着。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终于变得不坏了。
看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染着一点雪光。我问:“手被烫的地方,还疼吗?”
“那点儿算什么啊?”她回头冲我笑,那笑灿烂无比,“早不疼了。喂,反正每天要被命运摆布,我们要不要抽空堆个雪人?”
我的心情也在此刻变得极放松,一时什么也不想去想。我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看着她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说:“你站边上,别动手,我来堆。”
“凭什么?”她撇撇嘴,蹲了下来,居然就用手开始刨雪。我看着她的傻样子,低声失笑。她抬头望着我,眼中也是比雪更清澈明亮的光。
我们就这样蹲在一起,一个雪人渐渐成型,虽然双手冻得冰冷,却都没在意。
“……阿遇?”我们身后传来个熟悉的迟疑的声音。我动作一顿,谭皎也愣住了。
这个冬天的陈如瑛,就站在我们身后,站在乡村小路上。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红色围巾,许是太寒冷了,还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惊喜的、激动的、还有些缱绻地望着我。而后又诧异地看着谭皎,目露疑惑。
我拉着谭皎,慢慢站起来,心中瞬间明了。
陈如瑛不记得船上发生的事了,也没认出我身边的谭皎。跟言远一样。
后来的他们,依然忘却着一切。
第102章谭皎十四(1)
————谭皎视角————
邬遇对陈如瑛说,需要稍微准备一下,再去她家拜访。瞎子都看得出来陈如瑛黏在他身上的,恋恋不舍的眼神,甚至还有点伤感。不得不说,这姑娘单恋得确实挺苦的。
还有陈如瑛看我时那“单纯懵懂”的眼神。对于需要再次承受来自情敌的蔑视,我甘之如饴。她走的时候,我还站在邬遇背后挥手,说:“回见。”
邬遇转过身,问我:“你也要去?”
看来这家伙还没忘了我是偷偷跟来的。可他忘了在洪流里,是谁拼了命也要护着我不舍得放手的?
我说:“难道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里,不管不顾?你也做得出?”常言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
邬遇:“……”过了一会儿,说:“好,我们一起去。”
我说:“嗯……也行吧。”他看我一眼,不说话。
我们并肩往回走,他说:“陈如瑛小姐脾气,你别理会。”
我说:“我当然不会理会她。”我说的是心里话,在我和邬遇之间,她,算哪根葱?
邬遇笑了一下,但迅速恢复沉默神色。仿佛刚才含着烟笑着和我一起堆雪人的那个快活的男人,又被他深深藏起。
我不怕,我等他。
大概半个小时后,邬遇提着袋礼物,和我站在陈家祖屋的栅栏外。
陈家祖屋是个三层小楼,木石混搭,虽然建在山中,但是风格非常古朴大气,据说已经有很多年头了,颇有大家风范。
院子很大,至少有二百平米,看得出来,陈家女主人,也就是与我在船上有过几面之缘的冯嫣,把这个家打理得很好。草木齐整、碎石小径。有两个年轻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