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受民众信仰,也不过是借了光明神之势。咱们如今就放出流言,独角兽消失,都是因为光明圣殿作恶多端,已失了神的恩宠,咱们此次下凡,就是替光明神清理门户而来。他们不是给咱们还加了许多罪名,咱们也可给他们胡乱加上。不过,要传得可信,只怕还要多费些功夫。”
肯迪听了也是一楞,他虽一直跟着林端穆和萧展如,却还难免把自己师徒划入“恶魔”的行列,听到光明圣殿弄出来的流言,生气之外,更多的是心虚和害怕,一心只想弥平流言,不让人知晓他们不是光明神使这件事。可林端穆没有这种心虚感,想出的主意,自然比他更有主动性,不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主意一出,肯迪既想赞成,又不敢赞成——他们本就不是光明神的人,借神之名已是不该,再伤害了神在世间的代言人,会不会真的招来神的怒火?
林端穆与萧展如全不知他想的是什么,也没注意到徒弟已有许多没说过话,径自讨论起该放什么流言,给那些人安上些什么罪名,又要由何人将流言传出,怎样传得更似真实等细节来。他们正说得高兴,肯迪却突然大喊一声:“不行!”蹦到了两人面前,连比带挥地劝道:“师父,我们如果把事情闹大,真的引来了光明神的怒火怎么办?光明神族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他们对光明圣殿也十分宠爱,若是你们伤了圣殿的人,他们很可能会……”
“不会!”林端穆一挥手,便将这个激动过度的徒弟拉到眼前教育起来:“如果光明神真的看重光明圣殿,那些祭司就不会沦落到要靠独角兽伪造神谕的地步。且当年我们将那位大祭司的魂魄放入龙身内,他仍能居大祭司之位,未曾引致神怒,可见那光明圣殿早已不在光明神心上。再说,如今咱们传道哪一步不是借此地神明之势,侵占那圣殿治下领土,神要怪罪,只怕早就怪了,还等得到今天?”他说的虽让肯迪听着十分难受,却无不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叫肯迪也再难提出异议。
萧展如也叹道:“当初我就说你们固执己见,不堪造就,是你们硬拜上门来,求我们收下了做弟子。现下出了事,又不肯与我们一心,只想着讨好你们那光明神,真是令为师伤心。就算光明神真在,我萧展如与他们放手一搏,胜负也尚在未知,何必如此怕他们?既然你心意如此不定,今日我就给你机会做个选择,你是要随我们修道,还是回去当你的光明神信徒?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有自己的主见,直说便是,我……绝不拦你。”
肯迪吓得当场就跪了下去,之前的千般顾虑如今只剩下了万不能让萧展如赶出师门这一条,反复说道:“我当然要当师父的徒弟,绝不会背叛师父的!”林端穆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肯迪从地上扶了起来,叫他回提兰老实呆着,不必再管他们的事了。肯迪生怕这次回去,就要直接被师父们打入冷宫了,说什么也不肯走,林端穆只好劝他:“不要多想,没人要把你逐出师门。我们教了你几十年,哪能为一句话就断了情分了。只是你刚才那番话真伤师父的心了……快回去吧,和那尔逊商量商量怎样把外面的流言平息下来,他比你有主意些。”
肯迪又求着他保证不计较此事,才流着泪回了提兰。萧展如看到徒弟吓成那样,也有些悻悻然,只好又说起如何对付光明圣殿之类,思来想去,徒弟都这样了,那些信徒必定更靠不住,要散布流言,还要另寻可靠之人。光明圣殿敢暗地散布这种流言,那他们就明着散布,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破那些祭司什么的真面目,好教他们造出的这些流言最后成为指向光明圣殿的利剑。
虽说做这种事最得力的定然是独角兽一族,但把它们放出去还能不能有回来的却是难说。他们自己亲自去传流言也确实不合适,最好能有什么在凡人间极有威信,又与他们心意相通的人代行此事,如果自己不动手的话,就只有找那些与光明圣殿素有嫌隙的,或是刚刚被他们收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