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手下慢了慢,不由得想往下听。
“因为画上的人,额心都长着一枚红痣!”
“呲”的一声,剔刀剐过拇指,殷红的血留进盆里,剔好的鱼骨和清澈的水,很快便被染红。
“你……你还喜欢他吧?”夕文走到近前,扯了一块雪白的内襟。
红线看着盆里鲜红的一片,头有点发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仰脸对夕文笑道:“糟蹋了这么好的鱼骨,我去洗洗,兴许还能用。”
“他还念着你,你呢?你若也……”夕文在他身后大声道。
红线端着木盆刚走出一半,听到这话立时转身瞪他,手上的血仍然汩汩冒着,夕文心里有些发毛,剩下的话便没敢再继续。
当天夜里,夕文又整装待发了,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不安分的蹦跶着,出得院子,就看到红线在那杵着,夕文的脸立马红了。
红线背着手看月色,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淡道:“起初叫你帮我打探贺宝的消息,是我欠考虑了,你任务若完成了,就不要再去了,我相信宝儿,一定会平安回来。”
夕文见那月亮既不完满也不明亮,哪有观赏的价值?心知他是特地等了自己嘱咐这两句的,便含糊应了,正要往上蹿时又瞥见他手上缠裹的白布,小声道:“若不在意,为何会弄伤自己?这几日不要沾水了。”
当夜,夕文自然是凌晨回来的,又一头扎进红线的被窝,跟他蹭这点暖和劲。
红线却觉出他的身子高热得不同寻常,翻开被头一看,果然,夕文面上隐隐泛着潮红,目光也有些迷离。
红线推他,他就胡乱应了几声,眼睛依旧紧紧合着。
红线暗惊,心想,这孩子自打见了苏离后就神色古怪,别是吃了什么暗亏。
这样一想,又更加用力的推搡他,夕文这才张开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为何这么热?又见到他了?”红线赶忙问道。
夕文的脸更红了,不但如此,还把脑袋往被窝里藏。
红线吓得不轻,苏离你个王八蛋!怎么见一个上一个!
想起自己那时的惨相,他更心疼夕文,于是小心问道:“那里……很痛吧?”
夕文红着脸点点头,眼中泛起一层水汽。
“这个畜生!!”红线一腔怒火熊熊燃起,眼下照顾夕文才是正经,骂了一通又起身跳下床,要去烧热水。
夕文一把拉住他,奇道:“大半夜的,你去哪里?”
红线耳垂有点发烫,道:“给你烧热水啊,那个……以后,要好好洗洗的……”
“哪个以后?”夕文瞪大眼睛。
“那个……就是你痛的那里啊……”
“我这里很痛,难道烧了热水就好了?”夕文指指自己心口,一脸委屈。
“啊?你不是被他欺侮了吗?”红线有些摸不到头脑。
夕文瞥他一眼,悠悠道:“要是欺侮了倒好……他连见都没见过我,每日不是批折子就是画画……画完就往那墙上一挂,能看上半宿……”说着,又狠狠剜了红线一眼。
“这么说